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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自发现自己对于傅北时的心意起,他便骑虎难下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傅北时便是他的沧海,他的巫山,其他的男男女女皆不是傅北时。

“都怪我不中用。”年父取了帕子擦着妻子的眼泪,自己亦已双目发红。

“爹爹毋庸责怪自己,我贪图富贵,甘冒虎口……”年知夏未及言罢,便被年知春打断了:“阿兄知晓阿弟不是贪图富贵之人,阿弟何必抹黑自己?”

年知夏望向年知春,吐了吐舌头:“被阿兄戳穿了呢。”

“唉。”年知春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弟弟平日里爱做小儿情态,稍稍有些娇气,如今深入虎穴,却不见惊惧,好似在一夜之间飞快地长大了。

年知夏招呼道:“快些吃罢,不然,要是凉了,多对不起娘亲的手艺。”

见三人不动竹箸,他为娘亲夹了一块桂花糯米藕,为爹爹盛了一碗鲫鱼豆腐汤,最后从笋干老鸭煲中撕下一只鸭腿,送到了阿兄碗中。

他为人细心,自是将所有人心头好记得一清二楚。

阿妹爱吃糖醋排骨,但一年到头吃不了几回,今日娘亲亦做了,遗憾的是阿妹去向不明。

阿妹一个姑娘家,素日娇滴滴的,又没有半点拳脚功夫傍身,很是教人操心。

他瞧着糖醋排骨,心道:万一我暴露了,我便跪求北时哥哥去找阿妹。北时哥哥不是赶尽杀绝之人,我若是将一切罪责担了,甚至以死向镇国侯夫人、傅南晰以及北时哥哥赎罪,北时哥哥应当会帮我罢?

他并非不惧死亡,不过只消能保全家人们,他便能视死如归。

年家余下三人全数默默地用着午膳,无人能料到年知夏居然下定了如斯恐怖的决心。

年母善厨艺,但除了年知夏,其余人都吃得没滋没味。

待午膳用尽,年知夏与年知春帮着年母收拾,而年父则坐在一旁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