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易迟是医生,念书时解剖是基础课,还看过不少标本,理论上讲不至于,但那些都是无关的案例陈述,跟实际不一样。没等舒寒接着说完,宋易迟眼睛一转,放出个让他无法回避的现实问题,“莫非以后几十年你都要躲着我换衣服不成?”

“……”舒寒无言以对,除非他一直在浴室换衣服。

宋易迟翻身坐起,顺手拉过舒寒半抱在怀里,咬着耳朵继续用温柔的声线慢慢哄劝:“没关系,我不介意。”

舒寒知道宋易迟没继续探究,而是选择充满耐心的耳语,是在等他同意,内心纠结不已,一方面不愿将最丑陋的地方曝于恋人眼前,一方面又觉得相互之间没有隐藏必要。

宋易迟实际不如舒寒所想的那般富有耐心,温柔满是诱惑力的吻从耳畔移到颈侧,再到下巴,又吻上明显带有焦虑弧度的唇,同时环抱在腰际的手四处点火,不停分散着他的注意力。

舒寒越来越无法集中,最终败给宋易迟一句“我想看全部的你”。

“疼么?”宋易迟轻声问。

达到目的的他却并不开心,舒寒背对着坐在床沿,双手抓住下摆撩起t恤,手术疤顺着左边锁骨直划到大臂,于肩周处分出一条纵向痕迹,向背后延伸,呈“t”字形,烧伤自左后肩散状辐射,遍及大半个后背和左大臂,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易迟的唇绷成一条直线,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疤痕是伤口愈合过程的必然结果,是一种创伤后的色素沉淀,通常不会引起功能障碍……然而心底却止不住泛起疼痛,微凉的指尖轻慢地抚摸深褐色,略有些粗糙的瘢痕。

“不疼。”舒寒回答。他当时被暴炸产生的冲击力推出去,埋在石堆里,失去意识前只记得要保护目标,再醒来是抢救完躺在icu,几天之后的事儿了。

但是我疼。

宋易迟在舒寒看不见的背后,双唇一张一翕,无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