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他起床没。”一块儿住好几年,宋易迟太了解宋飞,这小子没课的时候能睡一天,太阳不落山不起床,起来吃个饭就打游戏,循环往复,现在没游戏可打,也不知这毛病改没改。

宋易迟穿上外套出门,小楼一层四户,他跟宋飞同层,舒寒几人在楼上,还没溜达到中间的电梯间,身后就传来宋母的喊声:“儿子先别去了快回来,楼下有人找你。”

“啊?找我?!”宋易迟快步回来,满脸诧异的问宋母,“妈你不会听错了吧?”他昨天半夜,准确说是今天凌晨才到基地,哪儿有机会认识外人,他又不是舒寒,站着都有人往身上扑,又是弯腰,又是扎针。

唔?怎么睡一觉还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

“你妈我耳朵没问题,是个年轻人,跟你差不多大吧,指名道姓找你,我开门让他上来了。”宋母不满的拍了儿子一下,她还没到老年痴呆听不清话的地步呢,该打。

宋易迟把脑子里那些无厘头的念想一抹,笑开了,赶紧讨好的帮宋母捏肩膀,“我这不是觉得奇怪么,你说咱刚来,就睡了一觉,外面忽然冒出个人来找我。”

“诶?你不认识吗?”宋母扭头看着儿子,昨天舒寒能遇见熟人,她以为是这也是儿子认识的人呢。

“怎么可能!”宋易迟拨浪鼓似的摇头,“我从没来过这边。”

“这就怪了。”宋母疑惑起来,要说宋父老家倒是不远,市西北边一个不大的地级市,可宋父早不跟家里来往了,一是他半工半读还要攒钱供给家里老母亲和弟弟,负担太重,根本没时间回去;二是老家也确实没他什么事,房子家产老太太早做主给他弟弟了,言明以后就跟着二儿子过,不用他养老,他也甭想分钱。

母子俩各有所思,电梯一响,随着脚步声,走过来一个人,像宋母说的,挺年轻,样子不到三十岁,脸上的胡茬有几天没刮,衣服呃也不太讲究,衬衫都是褶,就像穿着睡了一宿没换过似的,下摆半边塞进裤子,半边露在外面,同样褶皱的长裤,和根本不搭调的运动鞋……

个子不高,双眼布满血丝,不过倒很有神,尤其在看到宋易迟时更是炯炯有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一句话没说,先深深鞠了一躬。

宋易迟和宋母都愣了,两个人,四只眼,直愣愣盯着这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要干嘛,宋易迟抢先回神,上前一步拉住人手臂:“你是?”

“哎小伙子你这是干嘛!?”宋母也跟着回过味儿来,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

年轻人被宋易迟拉起来,站直身体,向宋母露出礼貌的笑容,将提着的两个黑塑料袋双手递过去:“您就是宋伯母吧,我是沈让,沈柔的哥哥,事情我都听她说了,多谢你们救了我父亲和妹妹,要是没有你们,他们或许……这些吃的不多,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不用不用,在外面有困难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你太客气了。”宋母摆着手,想把东西推回去,现在这种境况谁都不富裕,沈丫头刚到,沈父还病着,正是需要食物的时候,何况宋易迟帮忙也不是为了图报答。

“伯母您就收下吧,这也是沈柔的意思,您如果不收,她下午肯定还要再来的。”沈让态度坚决,端着胳膊半点儿不让。

“这……”宋母推着他的手,低着眉,犯难的目光投向宋易迟,见儿子点点头,她皱眉犹豫片刻才伸手接了,“谢谢你和小柔。对了,你父亲怎么样?”

“父亲正在输液,医生说他身子虚,要多卧床休息,不过今天晚些时候应该会醒过来。”提及情况稳定的父亲,沈让的笑容多了一丝欣慰。

“那就好,谢天谢地。”宋母打开房门,招呼沈让,“你吃午饭了吗?进来吃点东西喝些水吧。”

“哦没事,我吃过了,你们昨晚刚到,旅途劳累多休息,我下午有工作不打扰了,等父亲恢复再正式拜访。”沈让婉拒了宋母的邀请,适时提出告辞。

“工作要紧,也别说什么拜访不拜访的,太见外了,下次等你父亲好了,叫上小柔一起来吃饭。”宋母笑呵呵的说,她对沈柔的感官很好,坚强,孝顺又可人疼的小姑娘。

宋易迟眼尖的瞟见黑塑料袋中一抹生机盎然的绿色,心中一动,接着道:“正好我也要出门,送你下去吧。”

“谢谢。宋伯母,我先告辞了。”沈让微笑道别了宋母。

半个月前他就告诉妹妹,外面情况十分危急不能再呆,让她跟父亲赶快到基地来,父亲答应立刻启程,可自此双方便断了联系,他身为研发组负责人走不开身,托人打听也没有回音,曾一度以为要失去两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