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程氏侧头看着她,唇角挂起一抹笑意,温言道:“珍珍破了顺天府破不了的案子,救下她二哥,顺便挽救了秦家的名声,确实很能干,我不担心,多谢弟妹安慰。”

“是啊,二嫂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林氏探究地看她一眼,随口应对两句,起身去老夫人身边了。

程氏摇摇头,对秦简言说道:“你不必担心,父亲不会放着不管的,老爷不用太自责。”

秦简言勉强笑笑,“我出去透透气。”

程氏道:“妾身陪老爷一起。”

……

秦雯和几个妹妹坐在一起,一眼一眼地偷看秦禛,像是惧怕,又像在观察什么。

秦禛无动于衷,默默核计铺子的事。

秦祎坐在秦禛身边,附在她耳边说道:“看人下菜碟,也是够够的了。”

秦禛道:“二哥,没那么夸张,不过是面子情,给外人看的罢了。”

秦祎歪了歪头,“为何这么说?”

秦禛道:“咱家分了家,父亲无官无职,昭王也不待见我。”

如此,大房和三房可能捞不到任何好处。而且,大房觉得秦禛将来要仰仗大伯父,还可能会因此拿捏着她。

她即便做了王妃,小孟氏也不会让老太爷把大笔的嫁妆陪送出来。

秦祎想明白这些,脸上的最后一丝笑意也没有了。

他看着秦禛,郑重说道:“妹妹放心,二哥一定好好读书,刻苦习武。”

秦禛在心里点点头,秦祎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没白给他张罗一个铺子。

只不过,她对昭王无所求,也就无需仰仗谁——就像现代某些豪门夫妻,大家联姻,势均力敌,各管各的,互不干涉,也挺好。

她说道:“二哥不必难为自己,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秦祎只当她客气,拍拍她的肩,没说话。

中午有家宴,就不回各自的院子了。

大人们打马吊,孩子们凑在一起说闲话。

秦禛照旧坐在角落里吃瓜子,喝茶水,一言不发。

与往日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秦祎陪着她。

“二弟,二妹。”秦霁打个招呼,在秦祎旁边坐下了,问秦禛,“珍珍还在为之前的事不开心吗?”

秦禛道:“大哥指的是什么事?”

秦霁:“……”

他本想劝秦禛别嫉恨秦雯,然而人家根本不给机会,打了半天腹稿的话被原封不动塞了回来。

恰好,秦雯也过来了,“还没恭喜妹妹呢,古人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诚不我欺也。”

秦祎乜了她一眼,“大妹这话由大哥说更妥当一些。”

毕竟,秦雯是既得利益者,此话一出口,就有了得便宜卖乖的意味。

秦霁显然也明白这一点,不由蹙起了眉头,“厨房事情多,妹妹不妨去帮帮母亲。”

秦雯红了脸,一跺脚,“有什么了不起,大家走着瞧。”

秦祎一抖扇子,冷笑道:“能有什么了不起,这本就不是珍珍想要的,如果……”

“二哥算了。”秦禛及时制止秦祎,“长姐心里不平衡也很正常。”

秦霁道:“谢谢二妹,别怪你长姐,她最近心情不好。”

他起了身,追着秦雯去了。

“什么心情不好?”秦祎嗤之以鼻,“她就是被祖母宠坏了,处处咬尖,你且看着吧,将来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

秦简言心情不好,喝得酩酊大醉,被秦祎架了回去。

秦禛被老太爷叫过去安慰一番,回家时秦简言已经睡着了。

程氏坐在罗汉床上垂泪。

秦祎小声解劝着,“娘放心吧,妹妹那么聪明,必有应对的法子,说不定比任何一个妹妹都过得好呢。大舅势利眼,咱跟他们少来往就是。再说了,儿子还小,只要肯努力,一定能帮上妹妹的忙……”

秦禛在帘栊外听得分明,平直的唇角不自觉地有了一丝弧度,“母亲怕我嫁过去后过不好吗?”

程氏听到声音赶紧收了泪,“珍珍,你祖父说什么了?”

秦禛在她身边坐下,“就是解劝解劝我,没什么。”她从袖子里抽出租赁文书,“铺子的事女儿办好了,三年五百两。”

“什么铺子?”秦祎手疾眼快,抢在程氏之前把赁书扯了过去,随即嘿嘿一笑,靠在程氏身边,“娘,咱俩一起看。”

程氏破涕为笑,在他额头上狠狠一戳,“臭小子!”

秦祎飞快地看了一遍,“妹妹,这家我知道,上下两层,地方不小呢,怎么才五百两,你不是被骗了吧。”

秦禛道:“就这么多,我帮他一个小忙,他还我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