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7、炮灰的白月光 十八

丁尚书并没有多想救她,只是厌烦邱泽华将手伸到了尚书府。虽大家心知肚明,可他没有证据,不能把邱泽华如何,最多就是甩脸子。

他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当即道:“我救不了你。”

语罢,也转身出门。

江姨娘看着他的背,眼神里的光渐渐暗淡。一片恍惚中,她抓着被子的手越来越紧。她还年轻,女儿越过越好,她也该怡养天年才对。好日子刚开始,她不想死!

丁兰娘上了马车后,好几次偷瞄对面人的神情。

邱泽华察觉到她的目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饭菜中就算真的有毒,也不是我下的。我压根不知道所谓的方子,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赶紧寻找凶手要紧。”

“夫君,我常年在后院,最近身子不适,精力不济。姨娘也是你的亲人,你该帮忙。”丁兰娘不死心,再次问道:“你看姨娘那病,像是中了哪种毒?”

“我不是大夫。”邱泽华强调:“我说过,你不用试探我,我不知道。”

丁兰娘一颗心像是泡进了冰水里,浑身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她看着面前的男人,认真问:“夫君,成亲四载,你有将我放在心上过吗?”

“老夫老妻的,说这些做甚?”邱泽华皱着眉:“明日有大朝会,我得歇一会儿,你别再吵了。”

语罢,闭上了眼,开始假寐。

丁兰娘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心里又苦又涩,这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她怎么捂,都始终进不去他的心。想到母亲会死,夫妻感情愈发淡漠,偏偏她还无力阻止,心情激动之下,忍不住道:“如果今日中毒的人是姐姐的母亲,你会不会也这般事不关己?”

邱泽华霍然睁眼,满脸不悦:“你又发什么疯?”

丁兰娘盯着他:“你回答我啊!”

“没有假如。”邱泽华沉声道:“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晚秋与我形同陌路,就算有事,也不会求到我跟前。”

丁兰娘执着地问:“如果她求了呢,你会不会帮?”

“她是你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邱泽华一本正经:“若她开口求助,我又刚好能帮得上忙,或许会帮。”

他自认毫无私心,说得坦坦荡荡。

可落在丁兰娘耳中,还是难以接受。

“邱泽华,你有心吗?”丁兰娘问出这话,眼泪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划过脸颊:“四年来,我是如何对你的,你就算看不到我的心意,也不该践踏啊!我娘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她?”

虽邱泽华死不承认,但丁兰娘心里明白,母亲的病就是因他送的那顿饭。

邱泽华心里也明白,丁兰娘应该是猜到真相了的。这会儿只有夫妻两人,他也懒得隐瞒,只道:“兰娘,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们往后的日子,为了我们的孩子。”

丁兰娘听到他这疑似承认的话,怒气勃发:“那是我娘!你个混账!”

说着话,一巴掌甩出。

邱泽华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丢回:“是她先做错了事!只有她不在了,才不会影响咱们孩子的以后!我是官员,难道你想咱们的孩子以后只做个与民争利被人看不起的生意人?”

丁兰娘崩溃之下,手上的力道很大。被他狠狠甩回时,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扑倒在马车中,听到这话,顿时嚎啕大哭。

“那是我娘啊……”

邱泽华漠然看着:“你想哭可以。劝你一句,动静别太大。小心隔墙有耳。”

“你做了那样的事,我连哭都不能吗?”丁兰娘崩溃大吼:“你太过分了!”

邱泽华冷笑:“你尽管吼,要是气不过,还可以去衙门告我,顺便帮你娘讨个公道。”

丁兰娘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瞬间就哭不出了。她眼泪汪汪地瞪着面前男人,眼泪再次滴滴落下:“邱泽华,你知道我不敢……”

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两人之间还有孩子,若丁兰娘不管不顾跑去告状,且不说她能不能承受住邱府的怒火,自己也家破人亡了。

她承受不起那样的后果。

告状是不可能告的!

也就是说,如果邱泽华不肯说出方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母病逝。

邱泽华满脸嘲讽:“既然不敢,那就给我闭嘴。哭哭啼啼太难看,也太难听。”

丁兰娘哭着道:“我偏要哭!”

话音刚落,邱泽华一巴掌就甩了过来。

“闭嘴!”

丁兰娘本就在悲痛之中,反应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

在此之前,邱泽华心中另有她人,她只叹自己命苦。却不觉前路渺茫,认为只要能够熬下去,总有苦尽甘来的一天。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让她明白,邱泽华根本就不是良人,他就是一匹毫无感情的野狼,没有人能被他放在心里。

感受着脸上的疼痛,她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忍不住问:“如果你娶的是姐姐,你舍得对她动手吗?”

邱泽华沉声道:“你再废话,休怪我不客气。”

识时务者为俊杰,丁兰娘已经挨了一巴掌,脸肿了大半边。疼痛让她脑子不再混沌,听到这话,不敢再多言,缩回了马车角落。

回到府中,丁兰娘一夜辗转难眠。天刚蒙蒙亮,她就起身收拾好去了尚书府。

这一回很顺利,丁兰娘刚到门口就有门房带她去偏院。

一路走着,丁兰娘一颗心直直往下沉,昨日父女俩才见过面。她感受得到,父亲还未消气,不太想搭理她。之前还不让她进门,今日却丝毫不拦……这事明显不对。父女俩的关系并未缓和,唯一改变的,就是母亲生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