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 外室 五 跟一个醉鬼讲规矩道理,……

跟一个醉鬼讲规矩道理,那纯属白费唇舌。

周深楼忍了忍气,转身出了门。院子里不止那一间房,他去了隔壁,又让人给自己准备热水洗漱,等到收拾好,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再回到方才的屋子,才看到那女子已经洗完后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对陈婉晴是真的起了几分兴趣,这兴趣还不小,所以才会看到她嫁人了之后还要想方设法把人弄到自己身边。

今天是一人的新婚之夜,他之前还挺期待的,可兴致被方才那一滩吐出的秽物打消了大半。

越想越气,他上前揪住床上女子的衣领。

楚云梨以为他看到自己睡着了之后会改日,本来就没睡,被这么一扯,立刻翻身坐起。

周深楼见她醒来,眼睛一亮,欺身而上。

楚云梨顺势往后倒,干脆抬脚一踹。她下手向来狠,这人是哪里薄弱踹哪里。一脚踹出之后,周深楼整个人像是被卸了力气一般整个压在了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抬眼一瞧,看到他眼睛都痛红了,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陈婉晴!你找死!”

看他咬牙切齿,楚云梨慌慌张张将他推开挪到了床尾:“那个……周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哪个登徒子,喝酒误事!怪我怪我,你痛不痛,要不要请大夫?”

这一脚下去,一个月之内是别想跟女人亲近的。

周深楼咬牙点了点头。

楚云梨翻身下床,打开门去院子里吩咐人请大夫。

丫鬟和婆子一头雾水,看到周深楼真的受了伤,不敢怠慢,慌慌张张跑走。

一刻钟后,大夫被随从拽了过来。

大夫累得气喘吁吁,进门后看见周深楼额头上满是汗,脸色煞白,明显痛得狠了,也不怪随从拽他了,忙打开药箱,拿出脉诊:“公子是哪里不适?吃了不合适的东西吗?”

楚云梨“心直口快”地道:“不是的,他那地方受伤了,挨了一脚,之后就不怎么说话。”

大夫:“……”

周深楼:“……”这是什么光荣的事么?

他闭上眼,讳疾忌医要不得,反正都要说,他自己是不好意思说的,当时情形也只有陈婉晴最清楚。说就说了吧。

大夫看了看周围:“这……我得看看伤处。”

周深楼摆摆手,所有人都退下,楚云梨也跟着往外走。而周深楼在看到了她的动作后,冷笑一声:“婉晴,你要到哪里去?”

楚云梨:“……”这人有暴露癖吧?

当然了,周深楼眼中,陈婉晴已经是他的女人,两人早晚都要坦诚相见,不让她走也正常。

楚云梨也不是真的不能看,她是大夫,看过的男人不说上千,上百是有的。周深楼好意思,她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过,陈婉晴才嫁人半个月,还是得装一装羞涩的。于是楚云梨站在了大夫旁边,看着周深楼解开衣衫裤子,当大夫看见他的伤处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深楼立刻就察觉到了大夫这一瞬间气息上的变化,忙问:“伤得很重?”

大夫哑然,这哪里是重,多半是废了,能不能再生孩子,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他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公子的打扮,虽然这屋子不算是多奢华,可他的气度和身上料子看得出,这位公子出身不凡。至少也是很富裕的大户人家出身。

好端端的公子被人给踹废了……他出门之前该翻一翻黄历的,今天就不该开门。

“还行。”大夫随口敷衍。

周深楼支着耳朵听大夫的答复,得了这一句,立刻放下心来:“开方吧。”

大夫开了方子,临出门时左右观望了一下,发现这院子里除了那位公子之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大概就是这个容貌不错的妙龄姑娘了,当即示意楚云梨跟他走,到了少人的地方,低声道:“伤势很重,这事最好是告知公子的家里人,让他们另请高明,此事越快越好,耽搁不得。”

看周深楼努力撑起身子,刚好看到大夫在跟陈婉晴说话,等人进门了,立即问:“大夫怎么说?”

楚云梨可不怕打击到他,实话实说:“说是不一定能治得好你的伤。”

周深楼眼睛瞪大:“何意?”

“就是……伤得有点重的意思。”楚云梨叹口气。

周深楼面色大变,听到她长长叹一口气,问:“你愁什么?”他还没发愁呢。

“说起来我这命是真苦,身为家里的长姐,小小年纪就要出外做工,后来被公子您看上,又被强逼着嫁人,嫁了人还不消停,又被人强逼着和离,如今还不小心伤了公子……若是让夫人知道,我大概要活不成了。”楚云梨又叹口气,“死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周深楼在得知自己伤得很重的一瞬间,真的有把面前女子弄死的念头。听了这样一番话,又觉得陈婉晴好像挺无辜的,再说,这天底下是讲王法的,动不动就弄死人,早晚会给人偿命。

一时间,他没了弄死陈婉晴的念头,心里乱糟糟的。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府里。”周深楼想起方才大夫来的时候只有陈婉晴一个人在,之后大夫就只给她说了自己的病情,只要一人不讲,就没有别人知道。

他有意瞒着长辈,不是为了护住陈婉晴,而是……家中精心教养的公子因为一个女人被毁了命根子,怎么看都是没教好。他是府里的嫡长子没错,可底下还有好多弟弟,他们都巴不得他不靠谱,巴不得他生不出来孩子。

所以,这件事情必须死死捂住!

至于府里长辈能请到更高明的大夫……他们能请到的,他也能请到。越想越觉得不告诉长辈最好,周深楼呵斥:“听见了没有?”

楚云梨点点头。

周深楼眯眼看她:“不管你是故意的也好,无意的也罢,总归是你伤了本公子。你打算如何弥补?”

“这……”楚云梨一脸为难,“我给您道个歉?”

周深楼险些被气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拿鞭子和绳子来!”

后一句话声音突然拔高,外面的人愣了愣,到底不敢违逆,还是答应了下来。随从送鞭子进来的时候心里还觉得很奇怪,以前没发现公子有那种在床上打人的癖好啊,难道是最近新添的?

对了,以前公子都是在府里找人伺候,不好暴露本性也是正常的。随从进来送鞭子,一路低眉顺眼,直到退出去也没抬过头。

周深楼想要教训陈婉晴,可又怕这女人太会叫唤,吩咐道:“不管听见什么动静,没有本公子的吩咐,都不许进来。”

随从答应了一声,退得更快了。

周深楼看见随从那麻利的动作觉得有些古怪,但他向来懒得去思考下人的想法,随着大门关上,他呵斥道:“把绳子拿过来,打绳结会么?”

楚云梨听话得很,端着装绳子的托盘上前,利落得打了一个绳结,周深楼痛得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睁开眼,看到面前一个绳套,道:“自己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