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3. 女家主(完)三合一 没有人敢上去……

没有人敢上去拉架。

主要是伤着哪个主子都不好,只有挨打的份,这两人打架看着凶,真没到要命的地步。

闻讯赶来的陈家夫妻看到兄弟俩毫无主子该有的体面,跟市井混混似的扭打,气急败坏让人扯开二人,然后把所有下人赶出去。

陈父只得这兄弟俩,以前觉得老大稳重,老二聪明,现在再看,只觉得都是一样的蠢。

“打什么?以前家里的笑话不够多吗?”

陈泰云很不服气:“大哥说我不应该和离,可那事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陈泰宇正由妻子擦着脸上的鼻血,闻言反驳道:“你就老老实实守着弟妹一个人过,我不相信她会把你赶出来。说到底,你就是贪玩,那些女人再美,会给你花不完的银子吗?”

陈泰云满脸不以为然:“家里日子又不是过不下去,你知不知道我在周府受了多少委屈?”

“放屁!”陈泰宇一个字都不信,“弟妹要是看得紧,你能把外头的女人也弄进去?”

“我日子过得压抑,找两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不行吗?”陈泰云反问,“你没有妾室和通房?凭什么让我受委屈给全家人谋好处?大哥,家里因为我得到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别不知足。再说,我那两个孩子养在莲雾山上,等到他们长大当家做主,定少不了给我银子花。对我客气一点,到时候他们看在你是大伯的份上,也会分你一点汤喝。”

陈父觉得这话有理,孩子已经五岁,周传芙一个女人不可能掌家到死,当初她接手生意也才十六岁,照这个年纪算,再过十年,陈家就能翻身了。

虽然最近日子是很不好过,似乎遍地都是仇人,可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他们不死,十年之后定能翻身。

而那些人针对陈家都是在生意上,绝对没到要人性命的地步,大不了不赚钱,这十年吃老本行不行?

夫妻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决断,开始训斥大儿子。

陈泰宇:“……”

“又是这样,弟弟靠睡女人给家里立了功,那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做什么都是错!既然这样,我走还不行么?”

他收拾东西,带着妻子去了岳家。

陈泰云得胜,心里一高兴,又去了花楼买醉。美名其曰,被妻子伤透了心需要找人倾诉。

而他不知道的是,有人看不惯他很久,正如陈泰宇说的那样,不过运气好娶了一个富贵的妻子罢了,跩得什么似的。

于是,在陈泰云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找上了花楼,然后他好运气的得到了上一代花魁的垂青。

能够成为花魁,那都是才艺双绝的女子,陈泰云与之热聊,一时间难舍难分,他还花了大价钱直接将花魁娘子包下,只为了不让其他男人碰她。

半个月后,陈泰云身子有些微发热,像着凉了似的有点咳嗽,身子有些小疹子。他没放在心上,可又过了半月,身子变成高热,再也出不了门,身上的疹子也大片大片,找来了一看,说他得了脏病,好不了的那种。

陈泰云满腔的雄心瞬间灰飞烟灭,他根本等不到孩子长大就会没命,那还有什么盼头?

心头的那口气一泄,整个人精气神瞬间就没了,饶是陈家夫妻给他请遍了城里的名医,他还是一日日虚弱下去。

眼瞅着人要不行了,陈泰宇早就放下了对弟弟的怨恨,想再挣扎一下。他私心里也希望弟弟好好活着,等到侄子当家,陈家就能否极泰来。

可是,这世上有许多的不公平,但生老病死,老天爷真的是一视同仁,要走的人是怎么留也留不住的。

陈泰宇找到爹娘商量了一下,认为有必要在弟弟临走之前跟周传芙捣道个歉,只要周传芙愿意认这个婆家,那陈家的处境就糟不到哪儿去。

周传芙都认了亲,俩孩子跟陈家来往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至于周传芙会不会原谅……人之将死,再多的恩怨都该一笔勾销。再说,陈家人真不认为陈泰云做的那些事情有多坏,怎么也没到要拿命来赔的地步。

楚云梨正忙呢,陈父就到了。

陈父憔悴不堪,比之前苍老了许多,看见楚云梨后未语泪先流。

“泰云他……泰云他要不行了,你去看看他吧。他高热烧得迷迷糊糊也没忘了念叨你,只希望周东家看着孩子的份上再去看他一次。求你了。”

他颤颤巍巍,作势要行礼。

晚辈是不能受长辈的礼的,哪怕周传芙不想认陈家人,可有两个孩子在,陈父一辈子都是她的长辈。

楚云梨却一脸坦然,陈泰云都害死了周传芙,陈家可能知情,也可能不知情,但养不教父之过,不管陈父知不知道,周传芙受一礼,绝不会被雷劈。

陈父以为行到一半周传芙会让人叫自己起来,结果那边的人一脸冷漠。他心头咯噔一声,难道儿子除了找些女人回来给儿媳添堵之外还做了其他很过分的事?不然何至于此?

陈泰云与人勾结毒害周传芙的事情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发生,楚云梨不欲多说,看他弯腰一半又不动了,道:“你就是给我跪下,我也不会去见他的。我们夫妻之情已经断绝。”

陈父弯不下去,站直了身子:“可人都要死了,再多的恩怨都该过去。”

“其实我有让人打听关于陈泰云的事,他跟我分开之后过得很是逍遥,会病成这样,也是因为和花魁娘子情深似海。”楚云梨冷笑了一声,“我还知道是王家人找到了那位花魁,许诺重金,人家才刻意讨好泰云的。”

陈父听到儿媳这番话先是心虚,听完最后一句词,脸色都变了,质问道:“既如此,你为何不提醒?”

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陈泰云自信心爆棚,以为天底下的女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衣摆之下,花魁娘子倒贴时颇为志得意满,我要是说实话,他怕是会以为我心生妒忌故意污蔑人家。再说,他都对不起我了,我为何要帮他?陈老爷请回吧,我这里还忙着呢。”

陈老爷心里乱糟糟的,他一直以为小儿子生病是意外,是花楼那边不讲规矩让得了病的女人接客,看见儿子的惨状,他心里怕得厉害,私底下也看了不少大夫,就怕自己也被染上。结果今天才得行知,这竟然是一个阴谋,是有人故意害人……特么的,这手法也太恶毒了点。

他坐不住了,即刻就回头去查。

查了一圈,没发现端倪,倒是儿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陈泰宇从父亲那里得知了弟弟生病的真相,满心不以为然。他身边不乏人伺候,也经常迎新人过门,但是却从来不去花楼那样的地方过夜,就算去喝花酒,也是只喝素的。他知道父亲经常去,不好说去花楼如何,只道:“如果弟弟洁身自好,人家想害他,也无从着手。说难听点,在那些人的眼里,我是长子,在这个家里比弟弟要重要的多……人家没害我,不是因为高看我,而是害不着。”

言下之意,陈泰云落到这样的地步,纯属咎由自取。

陈老爷得知我只是被人所害,心里反倒放松了一点,至少花楼还是有节操的,不会故意让有病的花娘接客。他没得罪人……个屁!

那些人针对他儿子,是因为没找到机会对付他!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去花楼,又把心思放在了与周家和好上,如果儿子临死之前都不能与儿媳和解,那两家之间的纽带大概会彻底断绝。主要是山上的孙子跟他不亲呀。

思来想去,他吩咐人将生病了的儿子挪上马车,然后送去了周府大门外。

陈父猜到儿媳多半不愿意见儿子,他没有去敲门,只守在对面的巷子里,看见儿媳出现,立刻让车夫上前。

楚云梨马车被人拦住,掀开帘子看到是陈家的马车,而对面陈父已经主动打开车厢门,反正是儿媳不见也得见。

马车上的陈泰云形容枯槁,脸色灰败,眼珠子都不大会转了,楚云梨微愣了一下,倒也没有立刻掉头就走,而是下了马车站到他面前。

陈父眼睛骤然大亮,儿子儿媳到底做了好几年年的夫妻,感情是有的。如今儿子濒死,儿媳多半不会再苛责他,只要能和解就行。

在陈父期待的目光中,楚云梨出声询问:“听说你被花娘染了病,还活着呢?”

陈父:“……”

陈泰云也以为她会跟自己和解,还想过周传芙可能会后悔与自己分开,心里还期待她别后悔,否则自己就成了一场笑话,生生把好日子给作没了。

听到她这嘲讽的语气,陈泰云控制不住地呛咳起来,最后甚至咳出了血。

楚云梨一脸漠然:“你们家从结亲开始就在利用我,你对我就算有真心也不多,后来更是把你那些相好都弄到了身边,陈泰云,我从不后悔与你分开,别说你得了这样的病要死,就算你是为了救我而死,我也不会原谅你。如今,你染了脏病,我只会更看不起你。就是……你们一家人满心都是利益,你都要死了还把你折腾到我跟前来,企图换好处。这样的做法让我更加厌恶陈家上下。”

她扭头看向听到这一番话后脸色大变的陈父:“以后你如果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不客气。滚!”

陈父回过神来,急忙让车夫将儿子拉走。

陈泰云看着那站在路旁的白衣女子,一身傲骨铮铮,仿佛雪里红梅,山上雪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