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睦将啃到一半的苹果扔到火堆里，“我守夜，你们去睡吧。”

“你守上半夜 ，我守下半夜。”南殊开口道，“苏澜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一说话，宋睦的目光就黏在他脸上，“阿殊，我可以守全夜，你也很累了，你好好……”

“闭嘴！”南殊忽然道，语气冰凉，却仍是不看宋睦一眼，直接起身，走进了帐篷。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情，看得宋睦一愣，气氛骤然降到最低，一瞬间压抑极了。

这是第一次。

苏澜也愣住了，回过神后，他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我……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良久，宋睦把目光收回，“去睡吧。”

夜已至深，虫声鸣鸣，火焰将树枝烧得噼里啪啦作响，除此之外，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宋睦拿着根木棍百无聊赖地在地上乱涂乱画，思绪飞扬。他还真是想不明白，苏澜为什么参加这次的野外实地作战，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分到他和南殊的小组，为什么会这么不幸被蛇咬……

白天气氛实在怪异，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把他紧紧缠住，他不想做的，却迫不得已要做。

正想着，身后忽地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宋睦敏锐地转过身，“阿殊？”

南殊已经穿戴好衣服，半张脸显在火光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走到宋睦的旁边，隔了好几个人的距离坐下。

宋睦立马蹭过去，“阿殊，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南殊目光平静，“我来守夜。你回去。”

宋睦耍赖道：“不，我不，那我和阿殊一起守夜！”

南殊闻言，难得抬头，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火光下，宋睦的脸颊犹如一块暖玉，扎眼的五官此时都仿佛柔和了不少，眉宇之间似乎还神采奕奕。

福至心灵，南殊将埋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宋睦，你很开心吗？”

宋睦笑嘻嘻道：“开心呀！”

说出这三个字，南殊感觉自己心尖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现在终于能喝和阿殊单独相处了，我开心死了！”

以前吊儿郎当的一句调戏话却让南殊此时有种舒缓踏实的感觉，宋睦此时的眼睛宛如一面镜子，将他现在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实在是，太难看了。

他将嘴唇抿了抿，把目光移开，“神经病！”

宋睦却回道：“骂我！快！阿殊你多骂骂我，你一骂我，我心里就舒坦了。”

你一骂我，我就知道，你不生气了。

南殊瞪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病？喜欢让人骂你？”

宋睦道：“我只喜欢你骂我！”

“偷偷告诉你……”他靠近了些，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苏澜信息素的味道，我给他把毒液吸出来后，我都想赶快喝水漱漱口，可是我怕把毒液也一起吞下了，所以就吐了几下……”

南殊问道：“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宋睦咂咂嘴回忆半天：“忘了，不过我不喜欢。我只喜欢你的，是草莓味。”

南殊被他激得无语，闭了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