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哭嚎里夹杂着孩子微弱的哭声,她年仅五岁的儿子生病了。

人命关天,邢夜并非铁石心肠,皱着眉用力扳过林嫣的肩膀,试图换回她几分神志,“先送你孩子去医院!”

接连重复了几次,女人才逐渐恢复清醒,原地愣了半晌,骤然跑到沙发边把男孩抱进怀里,连滚带爬的跌进邢夜提前敞开的车内。

直到亲眼看着他挂上水,呼吸平稳的睡着,林嫣整个人如失去灵魂的木偶般瘫坐在长椅上,呆呆的看着雪白的墙壁,片刻后转了转眼珠,望着邢夜,“…你想知道什么?”

她似乎根本不需要邢夜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邵文博…我的确跟他表白过。”

仅仅提起这个名字,似乎就耗尽了林嫣全部的勇气,她的声音有些抖,强忍着说了下去,

“那时候我被人追捧惯了,心高气傲,在朋友的怂恿下找到他…如果我早知道会这样,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出口的。”

现在提这些不过事后诸葛,除了安慰自己那仅剩的良心不受谴责外毫无用处。

邢夜曾见过人世间最深的罪恶,没有丝毫动容,听不出情绪的道,“继续。”

林嫣抖了抖,“凛哥…也是我现在的老公,他喜欢我…我一直知道,因为虚荣故意没有回应,他看不惯我喜欢一个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人,带着当时的兄弟找茬,

凛哥真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是张吉…就是长雀斑的那个,邵文博举报过他收低年级保护费,借机肆意挑拨。”

午夜梦回,林嫣永远都忘不了邵母出事那天邵文博的表情,和出现在报纸上张吉那张全身被血液浸染,面容惊惧扭曲,由于太过血腥而被打上马赛克的尸体。

碰到需要感情爆发的戏份,姚岳山格外喜欢采用一镜到底,导致这场夜戏一直持续到十二点才结束。

陆珩一直耐心等到裴行之卸了妆,披着外套从化妆间出来。

见到等在外面的青年,裴行之眼底浸了点笑意,“不是说先回去?”

他的表情放松,原本刻意遮掩的疲惫便悉数涌现,陆珩不由自主地关心道,“最近每天都很晚才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