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江耀的死,被社会定义成为了一桩恶□□件,拔出萝卜带出泥,在养父背后的一些非法事件都被扒拉出来了,一时间全社会都震动了起来。

但在这其中,只有谢朝,他极为安静的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在他的世界里,江耀没有死,再回溯一点,他们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墓地。

“谢朝,你得走出来,你现在是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地方,你要走出来,不然你这辈子就完了。”说这话的人很多,谢朝甚至分不清楚到底谁是谁了,他很疑惑这些人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个,他不想走出来,也走不出来。

其实对于死亡这件事情,谢朝从不畏惧,他活的很累,最幸福的时候无非就是小时候,家里还没散的时候,还有就是和江耀在一起的时候,但是这些时间都太短暂了,短暂到他甚至都没有记录下来什么,他就失去了这一切。

很荒谬,很可笑,很悲哀。

那把吉他在江耀走后,他就很少碰,大部分时间都是抱着吉他靠在了窗户旁,看着窗外的飞鸟,听着外面的风声,有时候外面下雨了,雨水往阳台打,然后冬天下雪,特别冷,他有时候就坐在这里,冷的时候,身体上的痛苦会让他觉得快活一点,至少减缓一点心口上的创伤。

再后来,他就离开这里了,去往了另一个城市居住。

离开这里,对他而言,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更像是陷入了一个没有人会来打扰的梦境,他的新住所里放着两双筷子,两双拖鞋,两个牙刷,所有的东西都是双数的。

他吃饭的时候会在对面也盛一碗,会和他臆想中的江耀聊天,可他不觉得那是臆想,或者说,那才是他想要的真实。

知道他的人,觉得他是疯了,不知道他的人,就会羡慕他有一个互相喜爱的对象。

“算是心理应激创伤。”医生和他说过这个问题,但被他单方面忽视了,他不需要医治,他甚至希望自己病的更严重一点,让自己梦中的世界更加真实,没有人会来阻拦他,再也不会有人将他们分开了。

整整七年,七年里,他的生活像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的学籍注销了。”来联系谢朝的人是大学的辅导员,也是江耀的辅导员,他道:“江耀去世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得走出来。”

谢朝微微笑了一下,点头应声,等辅导员走后,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似乎是有点无奈,但又不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极其矛盾的结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