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航。”谢朝的声音忽然响起,乔航愣怔了一下,旋即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将沙发上的外套给谢朝披上。

谢朝还是用着乔白的这副容貌,按照以往规则,他不应该还用这副模样的,但是遗憾的是乔白的尸体已经找不到了,因而之前主系统定下的那条规则便无法生效,谢朝脸色略有些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乎坐倒在地上的原易,他道:“别找了,放弃吧,你找不到的。”

“……”原易抬起头看向他。

谢朝的唇角忽然扬起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他近乎残忍道:“你在a市走的时候,也许你身边路过的丧尸就曾经啃咬过乔白,也许他们身上就沾着从乔白的身体里喷涌出来的鲜血,你从中心街道走过的那条路,就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存在的地方,你已经路过他了,怎么样,有感觉到他存在的痕迹了吗?”

原易似乎是有些茫然,他摇了摇头:“你说他可能是四级——”

“你也知道是可能。”谢朝一字一句道:“那我现在告诉你,现在不可能了,他死了,永远的死了,没有变成丧尸,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就算你找遍了a市,找遍了全世界,你都再也看不到他,懂了吗?死了,被撕碎了,拜你所赐啊,原易。”

原易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他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有些难以辨认,好一会儿之后,他忽然捂着肚子猛地呕出了一大口血,唇角的血淅淅沥沥往下滴落,他也顾不得这个,双手撑着地,竭力站起身子,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似乎是想要往外走,但没走几步便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他疼的几乎有些痉挛,发出低哑难辨的哭声。

“朝哥,怨气值下降到了百分之二十。”乔航走到谢朝身边低声说道。

这半年以来其实原易心中也有所猜测,但他不敢细想,他怕乔白真的不在了,那他要去哪里去找,如果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那他要怎么办……所以他拼命麻痹自己,将当初谢朝说的话当做唯一的依靠,拼命寻找着所有有关乔白的痕迹,但是一切的幻想都被谢朝毫不留情的击溃了。

“啊——”原易身子蜷缩起来,抱着怀里仅剩的一块手表。

“这个东西,你不配拥有。”乔航从他的手中夺走了最后的那块表,两人看着原易几乎撕心裂肺喊道:“还给我——”

两人出去的时候,谢朝微微顿住了一下脚步,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着原易道:“你可能不知道,他死前对你连恨都没了,彻彻底底的不要你了。”

他并不理会后面的原易是什么反应,乔航闻言,眼角余光瞥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冷笑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一场长达半年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击碎,原易仿佛整个人陷入了泥潭里,他拼命挣扎,想要抓住看到的唯一一丝光,但是怎么也抓不到,昏迷的最后一刻,他似乎是看到了站在楼梯旁边的乔白,乔白穿着白色的毛线衣,面容清秀白皙,只是他的脸上看不到以前的笑意,只是平淡的看着他,最后沉默的跟着乔航他们走了。

“别走,小白,小白……你别走,你回来……”原易慌了,他想要爬起来,但却无能为力,喉咙嘶哑的几乎不出声音:“别走,你回头看看我,我求你了,你看看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