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沅又冷、又痛,好容易才哄得变暖和的雪雪抱他,又不知道为什么雪雪那样疏离,不肯接近他些,好不容易才教他攥住了手,蜷在冰冷的被褥里低低呜咽出声,他脸庞苍白如易碎的薄玉,一两滴泪珠时不时自紧闭的眼中沁出,在睫上打颤,看起来十足的可怜。
怎么哭了?
登时两个人都慌了。
谢点衣被他攥着手,七年来再没有这样的心碎了,只搜肠刮肚地想如何能叫他好些,他总算知道自己少时母亲的感受了。
他不知道宋沅为何如此亲近自己,阮呈星却看出端倪,虽然这并不让他感到痛快,但原因总归不是宋沅对谢点衣优待。
他对谢点衣的背影掀起一个嘲讽的笑:“大师兄,似乎是因为你体温高些,我去拿些炎玉来便是。”
炎玉是一种散发热气的灵石。
谢点衣背影一僵,半晌道:“嗯。”
真稀奇,居然能叫疯狗变哑巴。
阮呈星面无表情地想,小师兄,你还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他御剑快,很快将炎玉带来了。
进内室一看,谢点衣还像条傻狗一样蹲在床头,姿势都没有变动。
宋沅却不再哭了,脸上泪痕都没了,只是皱着眉毛睡着。
阮呈星心口堵着气,摸出一把炎玉便要往被褥底下摸,却被谢点衣一把攥住。
“炎玉不可长期靠近躯体,去找几个布袋来。”
没人动,正在这时候,床上人呓语,两人耳朵尖,皆听得清清楚楚。
“雪雪...”
双双沉默,迟疑片刻,谢点衣自己站起来:“我去找布袋。”
他前脚才步履不稳地走出内室,阮呈星便将满腔嫉愤怨怼投在了宋沅身上。
“招蜂引蝶,沾花惹草,现在连师兄都要勾引了?宋沅,你是成了亲了,还是被人买了?”
“你对得起那个凡人丈夫吗?装着多爱多爱,还不是搂着你的师兄不放?”
他说这话自己并不会好受,但总忍不住,仿佛口出恶言能叫他心情舒缓,实则愈说愈气,愈想愈恨,指头搭在宋沅脸上,想狠狠捏他一记,最后却只是轻柔一捻。
师兄皮肤好滑。
阮呈星又想起方才那个画面,血气再度上涌,也不管谢点衣会不会撞见,掀开被衾,少见地、稚气地将自己的脑袋拱进去,将宋沅绻缩的姿态顶开,自己在他胸脯上靠了靠,宋沅的手掌无意识垂落在旁,也叫他蹭了一蹭。
蹭得头冠都歪了才心满意足地拔出脑袋。
雪梅和一股皂角香气。
他对这个人实在喜欢极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便是要他死都要躺在自己的地方。
若是能乖乖跟他走就更好了。
靠也靠过,蹭也蹭过,他犹不满足,抻手去摸宋沅嘴唇。
浅粉,有点苍白,但是好软。
那些妖艳娇柔的魔妃鲜红的嘴唇比之如何?
阮呈星十分好奇。
他正待行动,半途却听见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