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脑子清醒了些,虽然知道他放过宁国公府的可能性不大,可这辈子陆府没有陆柒,上辈子也没听说宁国公府有什么三小姐,证明这一世和上一世还是有些区别的,她总要努努力才行。
她捏着拳,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拍马屁:“我自幼便识得誉表哥,誉表哥虽贵为皇子,可内里的艰辛也并不是旁人能瞧得见的,皇后娘娘身为誉表哥养母,却并不是誉表哥的生母。”
“她待誉表哥算不得尽心,宫中人惯会捧高踩低,皇后娘娘不把誉表哥放在心上,想来她宫里人对誉表哥也不怎么尊敬,宫中尔虞我诈,稍有不甚便会丧命,便像吴王殿下与康郡王殿下一般,死后连皇陵都入不得。“
“誉表哥你这一路过来定然没有少受委屈,你是宫中长大的孩子,你所经历的都比旁人要多的多,而魏王殿下自出生起便被我外祖母送入忠勇侯府,忠勇侯宠他护他,便是忠勇侯夫人不待见他也不敢忤逆忠勇侯,忠勇侯府老夫人慈爱,魏王殿下自幼在忠勇侯府享受父亲与祖母的关怀,他不知身份只知圣贤书,无忧无虑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吴王与楚王手眼遮天的时候他根本都没有经历,如今认祖归宗,恢复了皇子身份,我外祖母便一直护着他,想要扶他上位,我外祖母最是护短,她护着谁时,被她护着的人便是最幸福的。”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赵誉的脸色,他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他既然享受了亲人给他的温情,又凭什么在这个时候回到原本的家族夺取兄弟用血拼来的皇位。”
赵誉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有些诧异。
陆靖瑶避开他的目光:“我只是觉得太不公平了,魏王不是被遗弃的,他是被保护的。”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她娘同她说了当年的事,她觉得外祖母就是心里未必就不清楚赵誉比赵瑁更适合皇位,只是她心里对李家有愧,对李贵妃有愧,这份愧疚让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弥补在赵瑁身上,对于皇家人而言,最好的自然是皇位,她外祖母也是生长在深宫之中,皇家人都信奉权利,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她要保护赵瑁,便要把皇位交到他手中才能保证他不被新帝残害。
今已非昔,鲁国大长公主不再是当年那个被穆宗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小公主,如今的景德帝也不是手中没有任何实权懦弱的仁宗,赵瑁更不是自幼被圈禁在晋王府,能屈能伸,蓄势待发的景德帝,要扶他上位谈何容易。
吴王造反那会,景德帝震怒,连带着忠勇侯府也要满门抄斩,若不是鲁国大长公主求情,赵瑁能不能留的住那条命都未可知,更别说皇位了,仔细想来,景德帝犹豫着要杀赵瑁,可能也是怕他会威胁到赵誉。
赵誉才是景德帝心中满意的继位人选。
“阿福。”
她哎了一声,侧耳倾听。
他低笑着摸她的耳垂:“你就这么信任本王吗?”
她点头:“我从来没觉得魏王能登上皇位,所以我怕。”
“怕什么”
“怕死,怕爹娘死,怕外祖母死,誉表哥,你登位后应该会杀了他们吧。”
赵誉抿着唇,他还没考虑好该怎么处置宁国公府,若没有这小丫头,他大概会如她所说一样杀了宁国公府所有人,他不喜欢与他作对的人,尤其是鲁国大长公主一直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见过他生母与李贵妃的人都不太瞧得起他,在她们眼里,他的生母就是替身,他是替身的儿子,他是比不上赵瑁的。
陆靖瑶叹了口气,垂着头露出细白的脖颈:“誉表哥你若是杀我,能不能别叫他们读圣旨给我听,你提前让他们进来,悄悄的在我的脖子上抹一下,我便死了,我不想看到我爹娘兄弟姐妹们被杀的样子,让我提前走吧。”
赵誉瞅着案桌上放着的嫁衣,那是他为她选的,她骨架纤细,皮肤白皙,穿上嫁衣一定很好看。
他手指挑起珍珠钗放在手里把玩,她顺着他的目光落过去,有些羞愤的问道:“誉表哥,我没得罪过你吧。”
赵誉嗯了一声。
“那你为何如此羞辱我。”
赵誉挑眉。
“你知我现在嫁不出去,无人敢娶,还要在我及笄之礼上送我嫁衣,我一直以为我与誉表哥自幼相识,誉表哥便是不心疼我,也该可怜可怜我。”
赵誉有些生气,她以为他送嫁衣是要羞辱她。
“阿福,你可知你每回要讨好我时便会唤我誉表哥。”
陆靖瑶僵了一下,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将手上的珍珠钗插到她的发间,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谁说你嫁不出去的,本王还未娶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