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大长公主满脸宠溺,手指挑着陆靖瑶的下巴,轻声唤道:“福宝,福宝,小福宝。”
对于自己撇撇嘴就能让这两位在外人面前稳重端庄的贵人如此激动,陆靖瑶也不知说什么好,有这么疼爱她的娘亲和外祖母,她当然开心,只是想到以后宁国公府会被抄家心里就一片乱麻,她不知现下是什么年间,宁国公府是乾元二十四年抄家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福宝,笑一笑。”
陆靖瑶眨了眨眼睛,不想笑,笑不出来。
清河郡主看着女儿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里闪着泪花:“感谢菩萨,让我得偿所愿。”
鲁国大长公主轻笑着说:“倒还真是菩萨显灵了,阮大人家的小孙女满月那日娘也去了,和咱们福宝一样,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
“是吗?赶明儿我可得见见那孩子,说不定和咱们福宝是一个菩萨座下的呢。”
陆靖瑶:“”
她什么时候成菩萨座下的了,她明明是宁国公府旁支的庶女罢了。
鲁国大长公主说的阮大人家的小孙女是阮尚书府的孙小姐,阮尚书家的大爷和夫人成亲四年无子,清河郡主去求子那日恰好遇见了阮夫人,同为女人,都是为了无子忧心,两人在寺庙互诉了心事,原先不怎么熟悉的两个人成了知心的小姐妹。
两人寺庙求子回来不久阮夫人就传出有孕,当时宁国公府老夫人还叹息了一声,说是一起去求子,阮夫人的都灵验了,清河郡主心里更加难受,阮夫人成亲四年无子,她婆母已经为她夫君纳了妾室,家里的妾室怀有身孕,孩子还未出生她婆母就整□□着她想要让她把孩子记在她的名下,当做嫡子养,她自然不愿意,庶子记在她的名下做了嫡长子,将来她若生了男孩就只能是嫡次子甚至三子四子。
世家大族的嫡长子何止是一个长幼那么简单,为了这事她婆母每日故意刁难她,她无子理亏,也只能强忍着,好在那些妾室也没能生下男孩,阮家一连得了四个小姐,阮老夫人觉得面上无光,更加没有好脸色看。
比起阮夫人的婆母,宁国公老夫人对清河郡主就好多了,她七年无子,老夫人也没说过要给宁国公纳妾,只是在两年前偶尔提过一次要把三房的次子陆致过继给长房,宁国公心疼妻子,瞧着她吃那些药心疼她,觉得不如从三房过继一个过来,也省的遭那些罪了。
清河郡主没同意,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生孩子,过继过来的孩子终究是别人的孩子,况三房没分家,住在一个府里,三夫人若是来看孩子她也没有拒绝的借口,便是过继到了她名下将来还不定和谁亲呢,她没傻到给别人养孩子。
宁国公的嫡子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过继三房的孩子过来,将来她生的孩子就要往后排了。
她不同意宁国公就去老夫人那里拒绝了,为了此事还把三爷骂了一通,说是他怂恿他媳妇去老夫人那里说要把儿子过继给长房的,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他,觉得他命中无子吗?
他在兄弟中向来威严,两个弟弟都怕他,自然不敢回嘴,三爷到清河郡主这里赔礼认错,过继的事也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宁国公特地跑去骂了三爷,不过就是想让被人觉得过继的事是他不同意的,与清河郡主无关,就此事来说,就算是宁国公不行,鲁国大长公主这个岳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前头点了几出戏,宾客渐渐散去,鲁国大长公主对清河郡主道:“过些日子带福宝一起去看我。”
“这么晚了,娘留下来住一晚吧,明日再走。”
鲁国大长公主摆摆手:“就不留了,明儿一早又折腾的人不得安生。”
她俯身见陆靖瑶躺在那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乐道:“小福宝今儿倒是精神,现在都没睡。”
陆靖瑶心想再睡只怕就真被当做痴呆儿童了。
清河郡主唤了人进来伺候陆靖瑶,她把鲁国大长公主送到外面,母女俩在外头说了会话,鲁国大长公主就让她回屋了。
清河郡主进来的时候乳母正在给陆靖瑶喂奶,她不愿意乳母直接喂她,都是乳母挤了奶到碗里拿着汤匙一点一点对着嘴喂的。
她不是真正的孩子,初时不适用那股子奶味,后来也就习惯了,谁让她人小,不喝奶还能吃什么呢。
许是她做惯了大人,每回喝奶都觉得只喝了一点,好似从来没有吃饱过一样,宁国公府老夫人不愿意让小孙女受委屈,一个乳母的奶不够,又给她请了两个乳母回来,豆丁点大的孩子,配了三个乳母。
清河郡主把女儿从乳母怀里抱过来,问道:“吃了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