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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过生辰母后就不会屏退下人,如果不是他无能,母后就不会被人杀死。

是他害了母后……对他那么好的母后。

唐韵看着裴执澜崩溃,看着他身上溢出红色的灵力,然后那灵力越来越暗,彻底变成黑色。

他双眸布满了血红的丝,用狠辣的手段,虐杀了屋内所有的人。

人死光了之后,他坐在院中自己扔出去的尸山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手指用力的屈起,往下按,像是要剖掉自己的耳朵一般。

皇后火红色的魂珠飘了出来,裴执澜捧着那颗魂珠,坚定的目光中带着狠劲:“母后,大仇未报我不能以死谢罪,您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清楚,让他们殉你。”

他重新有了活下去的信仰,并不断重复着:“我一定要让他们殉你。”

唐韵仰望着他,他的信仰是建立在谎言上的空中楼阁,看着高大宏伟,经不过轻轻一推。

信仰倒塌的痛苦,若是具象比喻,可比灭国的痛苦。

人从此沦为仇恨的奴隶。

唐韵却心里恶欲翻涌,想要毁掉这里的一切。

自她爱上裴执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总有一天要为曾经的欺骗付出代价。

如今这惩罚来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她用什么欺骗的,现在就被什么折磨。

她对裴执澜的爱化作一把尖刀,一寸一寸的扎进她的胸口,她心疼他到恨不得自己代替他经历这一切。

可她做不到,在已经发生的记忆里,她无能为力。

裴执澜开始调查刺杀皇后背后的主使,同时他遵从着皇后的遗愿,接纳火铄洲,处理政务,努力向一个好王靠拢。

他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母后的牌位是他精神力量的源泉,他永不疲惫,为这个国家努力着。

兜兜转转又是一年,他终于在找到了一丝线索,顺着调查下去,结果触目惊心。

当年的刺客都是火铄洲王室中擅长幻术的侍卫。

生辰宴的那一日,刺向母后的第一刀,是他在幻境中刺下去的,因为母后死了,他身体里的原本属于母后的灵力悲切,才随之苏醒。

一切都是计谋,只是为了唤醒他的而灵力。

唐韵看着裴执澜把那张纸拿起又放下,他颤着手看奏折,和大臣会面,直到晚上才重新拿起那张写满了背叛重若千钧的纸。

卑微的期待破灭,只还是那张纸,他完整的站在那,却好像破碎了。

从始至终都是欺骗,他的母后不爱他,那温柔是假的,关心是假的,甚至那场壮烈的死……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