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春色难驯 城下烟 3212 字 4个月前

椿岁心跳一顿,紧张得肩膀的肌肉都绷紧了。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居然还带转折的吗?!

“但是什么啊?”椿岁急了,忍不住问他。

江驯轻声笑了笑,眉眼微挑了下:“你忘了校规了?”

“……?”椿岁愣了下,反应了两秒。

随后进入一种挑眉恍然的顿悟境界。

江驯没等她再有任何回应,收了手,用下巴指了指客厅里的餐桌:“去坐好吧。”

椿岁愣愣地抬手,就着被他指尖蹭过的地方挠了挠脸,清了清嗓子憋了下唇角克制不住的,这会儿弯起来肯定傻乎乎的笑意,扬着脑袋一本正经“哦”了一声,转身。

看着椿岁乐得卫衣后面的帽兜都蹦跶了两下的背影,江驯长睫缓眨,无声笑了笑。

好像在小姑娘这里,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字;或者再无关紧要的一个动作,一点不足轻重的小事,都能让她开心得像个分了糖果的小朋友。

站在她身边,他不需要反复问自己:我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得到一句肯定。也不需要害怕自己哪句无心的话会刺痛到她,甚至即便说了她不爱听的,让她生气的话,小姑娘也会斗志昂扬地从他这儿找回场子。

那是他从未触碰过的,无处不藏着生命力的鲜活的存在。

谁都知道他在出生的那一刻,也只是个无法选择的小婴儿。可是所有人又非得找个宣泄口,证明错不在自己身上。那无从选择,无法反驳也不能反抗的他,自然成了他们最完美的归错对象。

好像从知事开始,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告诉他:江澈之所以会成为那样,都是因为你。

所以,他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让小姑娘开口说喜欢。江驯垂睫,掩去眸底情绪,自嘲地牵了瞬唇角。

椿岁吃完热乎乎的汤面,连面汤都没剩下一滴,撑得倒在了沙发上。

“还不回去?”江驯简单收拾了下,走过去问她。

“不着急,”椿岁揉了揉吃鼓的小肚子,懒洋洋地说,“让我消消食。”

江驯好笑。躺在沙发上也算消食的话,那些健身运动的是不是算白吃了。

“你不急着走,是吧?”故意收了些笑意,江驯居高临下,垂眼看着她。

椿岁眨眨眼,又处在一种由下至上的视角,看着死亡角度下依旧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少年,笑眯眯地说:“啊,不急。怎么了?”

“哦,那你等会儿。”江驯俯身下去,看着她,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像和她说悄悄话一样,放低了音量小声道,“我有礼物给你。”

椿岁眨眨眼,用无形的小手摁住心跳,小紧张里带着点小期待,咽了一口:“什……什么东西啊?”

江驯起身,笑了笑没说话,进了卧室。

椿岁撑着沙发坐起来,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轻手轻脚沿着墙角走到了江驯卧室门口。

没走进去,背靠着墙抬手敲了下门,直接问他:“我能站在门口观察一下吗?”

绝对不是她变态嗷,她就是……就是好奇。好奇男孩子的……不是,是好奇她喜欢的男孩子的私人空间,会是什么样的。

上回和上上回过来,江驯的卧室门都关着,她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想着要看。但是此刻,就是忍不住想看一看。

江驯看着门边露出的一小截小鸭黄帽兜,还有能想象得出的,小姑娘乖乖把手背在身后,弯起来的一小截手肘。

很奇特的,并没有生出以往那种私人领域即将被侵占的抵触和烦躁来。

带着笑意“嗯”了一声,江驯继续低头整理要给她的东西。

得到应允,椿岁乐滋滋地抿着唇角转身,背着手,像个视察组的小干部一样,从门边探了半个身子探头探脑。

江驯的卧室和他的客厅一样整齐。

浅色的实木地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有些地方露出了一点点木料原本的材质。

椿岁点点头,觉得也挺好看的,很有森系做旧风的调调。

原木色的床架子上铺着深蓝色的床套。被子没有叠,就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平铺在床套上。

真好,她也不喜欢叠被子。虽然她的不叠,是那种早上出被窝什么样,晚上进被窝还是什么样的不叠。

卧室里没有多余的装饰,衣柜在靠门的一边,她能看得清楚的,就剩还亮着台灯,江驯斜侧对着她挡住的书桌了。

椿岁眼睛一亮,看见了她送的糖,一颗颗裹着亮晶晶的糖纸,藏在玻璃罐里,搁在了书桌上方的书架上。

“观察完了?”手里拎着两本东西走过来,江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啊,”椿岁弯着唇角嘿了两声,一本正经地站好,又期待又挺不好意思地小声问,“要给我什么呀?”

江驯很自然地递给她,并且说:“这两本的题目已经整理好了,其他的过几天一起给你。”

“?”椿岁直觉不妙地接过来。

“不是,这……这?就这?”椿岁低头看看手里的习题册,抬头看看江驯,就差语无伦次了,“这居然是礼物??”

“不喜欢?”江驯笑眯眯地看着她。

不是,就这么正经的东西,刚刚为什么要说得那么不正经让她想歪啊?

呜呜呜呜,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学神的预备役女朋友也太难当了叭。

椿岁扁了扁嘴,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

“什么心情?”江驯扬了扬眉,很配合地接话。

椿岁抱着已经属于她了的物理和生物习题册,走到沙发边躺下,掀开一本,盖在了自己脸上,然后把两只手整整齐齐交叠在肚子上,闷声闷气地说:“就是这么安详。”

江驯好气又好笑地轻嗤了一声,走过去,拿开盖在她脸上的书,没说话,只垂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