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这孩子,以为自己能骗得了谁?”霄后继续吐槽自家儿子。

一般来说,稍微聊几句家常后,君不意便会离开,霄后则自己忙自己的。

然而,当霄后拿出针线,打算继续绣花纹时,君不意却并未离开,她有些意外,温声询问:“意儿,你有什么事想问母后吗?”

“……母后。”君不意轻声问,“您为何会同父皇在一起?”

霄后有些惊讶,目光不由在他身上转了一圈。

宫灯摇曳,将寝宫照的明亮,君不意眼底落了一圈浅淡的阴影,如同滴在水墨画上的水渍,模糊了墨痕,看不清真实。

然而,她对君不意的情况一清二楚。

这孩子二十年的时光忍受秘术反噬的痛苦,六十年的时光沉睡在昏暗的冰室,明明资质绝顶,身世尊崇,该世所瞩目,却在连她零头都没有年纪白了一头长发……

最初,她每每看到这头毫无生机的白发,都觉得心酸,后来,只是不想让苏醒的君不意察觉到,才收敛了情绪罢了。

这孩子只动过一次真心,能影响他至深的,唯有一人罢了。

想到钟应,霄后只想叹息。

六十年了,那个如桃花灿烂的少年一次都没来过重明国,一次都没看过君不意……

她有些心疼自家孩子。

沉默了好一会儿,霄后才缓缓开口:“那是五千年前的事了,你父皇出身大宗门,而我只是个小宗门弟子,当时宗门的掌权者是我姑姑,宗门遭逢大难,只能依附大宗门,我姑姑考虑了许久,对我说:要怪就怪姑姑吧。然后,便想将我送给你父皇做炉鼎……很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