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无人,雨水拍打地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吵的人心烦意乱。

便在这时,苏有福便再一次看到了芦苇丛中的银发道人。

细雨浸湿衣袍,水珠子从发梢滚落,明明该狼狈至极,银发道人却从容恬淡,仿佛他本该如此,本是如此,周边景致尽皆沦为陪衬。

苏有福发现此人并无修为,有些躇踌之时,银发道人回首,微凉的指尖抵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温和:“小丫头,别跟他人提我。”

这句话仿佛含着无上道意,令人无法违背。

苏有福点了点头,念了一声好。

“好”字从舌尖转出,苏有福猛的回神。

想了想,她将竹叶油纸伞放在栏杆上,小跑回院落。

接下来几天,每次经过湖畔那片芦苇丛时,苏有福都会看到银发道人的身影,而那把油纸伞静静安放在栏杆上,无人动过。

苏有福几次想跟夫子们提这件事,念头一起,又莫名其妙的打消了。

心中隐约升起一个念头。

——这人并不会伤害自己。

她抱起油纸伞,小声问了一句话:“你在干什么?”

意料之外的,银发人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在等雨停。”

学生们并不清楚天际厚重如墨的是劫云,藏着天地之罚,只觉得这场雨来的蹊跷,书院夫子们也经常感叹“雨”怎么还不停。

因此苏有福并不觉得古怪,点了点头后,便又离开了。

这一日,苏有福极为罕见的逃课了,安安静静的藏在角落里,谁也不见。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哭的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