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草地上的小铁锤上,手指头勾了勾,试图用灵力拾起铁锤。

铁锤摇摇晃晃的升起,跟喝了酒的醉鬼似得向着石桌而去,即将碰到桌面时,支撑铁锤的灵力突然散了,铁锤一顿,“砰”的一声砸到了地板上。

君不意眸光微颤,瞧了铁锤许久后,用手背碰触额头。

手背肌肤冰凉如雪,额头却炙热如碳火。

他在高烧……

和身体上的痛楚比起来,这点儿高烧反而微不足道,他甚至迟钝到摸了摸额头,才发现这一点。

君不意拉起自己的衣袖。

他的衣裳永远穿的整整齐齐,连颈项都遮住了大半,有时候手上甚至会带上手套,恨不得不露一丝皮肤,看上去疏离又高冷,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实际上,这是他从很小便养成的习惯,因为他身体上的东西不能见人。

细致光滑的手臂上,攀爬着大片大片黑色的花纹。看上去丑陋如恶鬼,又妖冶如曼陀罗。

那些花纹并非静止,而是有生命一般,在他的身体上生长。咒纹每一次蔓延,都会给他带来可怕的痛楚和虚弱。

君不意默默将衣袖拉了回去。

手臂搭在石桌上,他枕着自己手臂,有些疲倦的垂下了眼帘。

墨色长发自后脑勺倾泻而下,遮住了半边面容,越发显得长发漆黑,皮肤苍白如瓷。

意识模糊之时,重明国的小太子想:钟应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的,他待会儿再把木架搭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