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家主声音无不担忧:“但是你身子骨虚,日后可别仗着修为乱来了。”

他为什么虚?还不是放血放的?

钟应吃了一小块糕点,眯眼舔着大拇指上的碎屑,像只餍足的猫儿,闻言轻快的笑了起来。

似乎无特别的含义,又像盘卧的猛兽笑看耍尽花招手段的狐狸。

齐家家主心头有点儿古怪,继续开口:“你也别嫌我烦,还有十天就是月圆之夜,就是为你换血的日子。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成功了,日后你便再也不用吃这个苦头了。伯父知道你性子坚韧,但是你若是不养好身子,如何熬地过去?”

钟应自觉为他翻译:羔羊已经养肥了,十天之后就是烹炸煎煮的好日子。

看着齐家家主眼中的温情脉脉,钟应有些腻味。

垂眸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似得,直白开口:“行了,我知道了,老东西你可以滚了。”

——钟应能打着齐韶玩,自然也不会对齐家家主有好脸色。

被这么落面子的齐家家主不仅没有气恼,反而因为钟应没有转性子,而有些放心了,笑眯眯的跟他告别。

他人虽然走了,但是钟应能感应到,院子暗处藏了不少人,大概都是监视他的。

钟应随手扔了糕点盘,随着一声脆响,锦纹绒毯上落满了碎片。

冬日雪光自窗棂投入屋中,钟应借着漂浮的光线抬起了左手,撸起了里衣袖口。手臂白嫩白嫩的,露出的手腕上悬着粗重的银手镯,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然而指尖挑开手镯,便看到了一道深刻的红痕,像姑娘家在手腕上拴了条代表姻缘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