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鞋子,搭上电梯下楼,打开楼下玻璃门,迎面一阵寒风扑来,冷得她脸上肌肤都下意识颤抖。
她在门口看了圈,没看到人。往前面走了走,绕过花坛,给傅耀年打电话,声音急促带着疾跑后的喘气声:“你在哪?”
傅耀年的声音徐徐传来,不紧不慢,蕴着浅淡的笑:“你后面。”
念予猛地回头。
她看见,昏暗的路灯下,傅耀年站在那儿,高大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中,嘴角带着笑意,安静地看着她。
他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身姿修长,站在那儿,犹如一棵青松。
视线一抬,那肩膀上,白色雪花被黑色衣料衬得更明显,头发上也有雪花,看着似乎站了许久。
念予把电话挂断,走过去,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耀年把手机放回口袋,低头盯着她,淡声道:“刚到没一会儿。”
念予有点不自在,努努嘴,嘟嚷道:“不是说了不要总是来找我嘛,你怎么不听啊,就不怕被我妈发现?”
“没。”傅耀年另一只手始终在口袋里,右手拉着她到长亭那边躲雪,“出来玩正巧经过。”
念予:“……”
“骗谁呢,你家离我这十万八千里远好吗。”她无语,目光瞥过去刚要催促他赶紧回家,却看见傅耀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用纸袋子包裹的烤红薯。
“还是热的。”他用手摸了下,递给念予,“吃吧。”
“……”
念予眼眸低垂,盯着他掌心上的烤红薯。愣怔许久,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红薯?”
“也没。”傅耀年语气很淡。
他把温热的烤红薯放在她手上,抬起眼睫,直直对上她的眼,“主要还是来看你。”
夜色里,雪花飘落,寂静下响起他干净而清冽的声音:
“念予。”
他轻轻叹了声,“一个星期没见了。”
低低的声音,仿佛轻而缓地敲在心尖上。
念予有些招架不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傅耀年,轻咳一声,她很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作业写了吗?”
傅耀年:“?”
气氛一下就降到冰点。
傅耀年表情格外精彩,盯着她打量许久,见她仍然一副油盐不进、听不懂的模样,他啧了一声,语气又恢复以往的冷淡:“没写。”
熟悉的氛围好像回来了。念予稍稍松了口气,继而板起脸,又开始劝起来:“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写——”
傅耀年轻飘飘打断她的话:“来这。”
念予懵了:“啊?”
傅耀年扯了下嘴角,冷冰冰地说:“看你写作业。”
“……”
“不是,”念予倒吸口气,不敢相信,“你每天都来了?”
“嗯。”
念予觉得他疯了:“你来干嘛呀?!天这么冷!”
傅耀年瞥了她一眼,“守株待兔。”
“……”
念予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控制好情绪,好声好气地和他说:“书上没告诉你守株待兔的结局吗,农夫后面有守到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