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唇齿间碾磨。
念予:“……”
在他注视下,她底气地小声嘟囔:“我又说你智商低。”
她依然嘴硬,傅耀年面色更加阴沉,周气压分外低,沉默良久,开口时,那语气平淡得听不喜怒,“信不信我努力几天,就能考个第一。”
念予不假思索地点头,“我信。”
傅耀年:“?”
念予继续说:“我努努力,也是能考上清华。”
“……”
你他妈就是不信。
傅耀年败下阵来,他抬手按了按隐隐疼额角,头往后靠着椅背,阖上眼,低低闷一声:“算了。”
念予赶他:“你回你位置上睡去啊。”
傅耀年连眼皮都掀开,不疾不徐地反:“上车前,是谁求着我一直陪着你?说过话当水泼了?”
念予语塞。
她确实说过句话,完全是法反驳。
摸了摸鼻子,握在手里手机突然震动了下,念予翻了个面,看到屏幕上显示闻菀发来消息。
闻菀:【念予,傅耀年他……是不是讨厌我啊?】
念予看到消息,顿时头大。她连忙安慰:【怎么可能!你别乱想。他找我有事,聊学习呢。】
闻菀回得很快:【学习?】
念予睚眦必报,胡说八道:【对啊,他说他要考清华。】
闻菀:【……】
过了半天,闻菀发来一段语音,语焉不详道:“呵呵,有志气是好事。”
念予差点笑声,她扭头看了看闭目养傅耀年,眼角眉梢不禁弯起来。
白色耳机线弯弯垂下,音乐夹杂着细微电流,缓缓流到耳边。
念予看窗外,也闭上眼睛。
到了目地,一行人下车。
大巴车上气味不太好闻,一人晕车晕得难受,在景区门口休息了会儿。
念予也有不舒服,不过是很轻微头晕,可以忽略,并不影响行动。
闻菀找过来,他们:“下我们是爬上去,还是坐缆车上去啊?”
念予和傅耀年同时说:
“爬山。”
“坐缆车。”
两人说完,互看对方一眼,改了口。
“缆车。”
“爬上去。”
闻菀笑僵在嘴角,她看看傅耀年,又看看念予,试探性地:“要不坐缆车上去?”
念予笑眯眯地点头:“可以!”
傅耀年收回视线,从善如流:“嗯。”
社长比较讲究民主,也知道有女生爬山很吃力,便强求大家一起爬上去,想坐缆车可以去坐,到时候在山顶集合便可,只是缆车费用要己。
社里还有几人想坐缆车,念予跟着他们一起过去。
国庆第一天,不少人过来爬山,缆车是两人一坐,边排起了长队。
太阳晒着,人群又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汗臭味。
念予有受不了么拥挤燥热环境,她思考了很久,终做抉择,他们俩营造独处机会,便回头轻声对闻菀说:“我就不坐缆车了,我和学妹爬上去。”
闻菀愣了愣,“你不是爬上去体会吃不消吗?”
“事儿。”念予说完,朝她挤眉弄眼,声音更轻,和她说悄悄话,“到时候你们坐一车,把握住机会啊,放开点,至少对话要超过十句吧。”
闻菀脸都臊红了,小声说:“其实你不用么做。”
“你都请我喝了那么多次奶茶了,”念予大大咧咧,但为了防止后傅耀年听,声音还是很小,“我哪有不帮忙道理?”
闻菀羞涩地笑了笑。
念予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肩膀,眨眨眼:“加油。”
说完,她偷偷摸摸地就要离开。
傅耀年站在她后,仗着优势,看前面队伍状况。
忽然。
前面轻轻骚动,丸子头似乎特意绕过他,想要偷偷溜。
傅耀年伸手,及时扣住她手腕。
他面无表情地:
“去哪?”
山峰逶迤,树林深。
石子铺成蜿蜒山道,抬眼往上看,是一眼望不到头曲曲折折石阶。
来天挽山更多人是选择爬山,他们想法大抵和漂亮学妹一样,来爬山不亲爬上去还有什么意思。
入眼所及之处,哪哪都是人,成群结伴、有说有笑地向上爬,倒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爬到一定度,空气更加清新,干净得仿佛毫无杂质。
树荫葱翠,不远处就是一座供人休息小亭子。
念予累得气喘吁吁,看到小亭子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伸了伸手,有气无力地对在前面人说:“休息一会儿吧——”
那人回头,看她额头沁着汗,累得脸颊红扑扑,他啧了声:“才了多久,怎么累成样?”
念予喘匀呼吸,凶巴巴地瞪他:“你厉害你不累,有本事背我上去啊?”
傅耀年不急不缓地往回,眸底漾开一丝笑意,直直把她锁在眼底,刻意拖长了声音:“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