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一点酱油。”喻眠小声说。

赵祯祯“嗤”地笑了一声:“还记得酱油,看来小喻少爷还没伤心欲绝。”

她按喻眠说的往锅里滴了几滴酱油,喻眠看着面汤的颜色逐渐染深,忽然开口说:“周末我有事。”

“什么事儿啊?”赵祯祯随口问。

喻眠拿出手机,看到爸爸半小时前给自己发来的消息:“有个拍卖会。”

赵祯祯眸色一闪:“在远川美术馆那个?”

喻眠“嗯”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

赵祯祯咳了一声,并没告诉喻眠秦宙晚也会去:“不是有你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画家的画吗?”

喻眠心思单纯,没有发现赵祯祯的含糊其辞,只是说:“那我跟顾巡老师……”

“放心吧,不给你排在一天。”赵祯祯说。

喻眠吃完赵祯祯煮的面,回到房间把拍卖会的事情记在了日记本上,又在手机的日历上添了一条日程提醒。

远川美术馆的拍卖会定在周六下午,喻眠跟赵祯祯请了假,提前回自己住处换了正装,家里的司机在楼下等他,他带着邀请函上了车。

司机从小看着喻眠长大,而喻眠从大学毕业之后就从家里搬出去自己住了,他接送对方的次数大大减少,这次看见喻眠穿正装,不禁有些感慨:“小少爷长大了。”

喻眠知道是夸他,耳朵有点红。

司机开了导航,输入目的地的时候想起了什么,说:“小少爷也挺长时间没去美术馆了吧,上次去还是……”

他停下想了想,而喻眠心里已经不假思索地浮现出了答案。

“还是跟秦……秦总一起去的。”司机差点跟当年一样叫了秦宙晚的全名,反应过来以后及时地吞了回去,换成了恭恭敬敬的“秦总”。

喻眠没说话,而司机上了年纪,开始喜欢回忆往事:“当时外面寒天冻地的,你非要让人家骑自行车带你,秦总也是好脾气,你说什么他都答应,要是现在你肯定不会这么不懂事了吧。”

“嗯,”喻眠勉强笑了笑,说话的声音轻而缓,“不会了。”

39 再追你一次

拍卖会以匿名形式进行,每张邀请函上都有一组编号,嘉宾入场时凭借邀请函领取对应的号牌,拍卖师在嘉宾竞价时不透露出价人的名字,只宣读编号。

喻眠的号牌是8805,他到得早,坐在了很靠前的位置。

他其实不喜欢单独来这种人多的场合,但因为这次拍卖会里有那张他高三时候跟秦宙晚来看过的画,所以在爸爸问他愿不愿意代替自己参加的时候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本来这幅画会参与六年前的一场春拍,但听说画家本人忽然改变了主意,认为这幅画极具升值潜力,希望等自己身价再提升一个台阶之后才进行拍卖,因此换了一张画交付给拍卖会。

几年过去,画家因为心脏病去世,他的作品一下子成了数量有限的绝版,价格也因此水涨船高,通过这样一种有些讽刺的方式达到了他当时的预期。艺术市场瞬息万变,画家的儿子迫不及待地把画拿出来,参加了美术馆的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