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有脚步声停在门外。

“眠眠。”

是秦宙晚的声音。

喻眠本来不想答应的,但他怕秦宙晚一直在外面站着,只好不情愿地 “嗯” 了一声。

秦宙晚敏锐地发现音源就在离他一门之隔的地方:“眠眠坐在地上么?”

喻眠睁眼说瞎话:“没有。”

秦宙晚皱起眉:“洗漱没有?洗漱完就回床上睡觉,地上太凉了,会感冒。”

喻眠不出声。

秦宙晚停了一会儿,没听到门内的人有什么动静,叹了口气问:“生气了?”

接着就郑重其事地说:“对不起。”

喻眠咬着嘴唇摇摇头,声音很微弱:“你不用道歉的。”

秦宙晚以为他还在闹小孩子脾气,放软了口气,哄着他道:“眠眠,跟我生气不耽误你回床上睡觉,知道么。”

喻眠不愿意显得太不懂事,何况秦宙晚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他从地上爬起来,没听到秦宙晚离开的脚步,便问:“你什么时候走?”

喻眠的本意是告诉秦宙晚可以不用管自己去忙他的,但秦宙晚似乎误会了,顿了顿之后尽量温和地说:“马上就走。”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或者眠眠让我进去也可以。”

喻眠脸红了,他一言不发地坐到床上,迅速钻进了被子,然后把枕头拉过来盖住脸,对门外的秦宙晚宣布道:“我睡着了。”

整个晚上喻眠都在断断续续地做梦,场景固定在那间实验室里,一会儿是秦宙晚把一只苹果放在他面前对他说圣诞快乐,一会儿是他低着头在备忘录上打字,而秦宙晚却拿起他的手机放到一边,把他拉到膝头同他接吻,他懵懵懂懂地问对方不是要以后才可以吗,秦宙晚捧着他的脸,嗓子很哑地说,眠眠我等不及了。

然而转瞬间秦宙晚与实验室就都消失不见,夜深忽梦少年事,梦里有一场雪,他一个人在黑暗中大雪纷飞。

有人说做梦太多影响睡眠质量,喻眠确实睡得不好,然而失忆却一如既往。

周日清晨,喻眠以蜷成一团的姿势醒过来,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心想如果每天脑子里少掉一点记忆的话,体重会不会也跟着减轻。

那样就可以多吃一点饭了。

喻眠打定主意今早要吃得饱一些,这样才能弥补记忆在体内消失的空缺。

他走到大厅,看到赵祯祯打着哈欠坐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手里举着一杯咖啡在同一个男人聊天,看到他之后招了招手:“喻眠。”

喻眠慢吞吞地在她旁边的懒人沙发上坐下,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什么时候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