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从喉间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然后起身向外走。

经过秦宙晚身边的时候,喻眠问:“你不走吗?”

秦宙晚没答话,只是伸手给喻眠理了理衣领:“穿这么少?”

喻眠把手里的外套给他看:“里面太热了。”

“把外套穿上再出去,” 秦宙晚不由分说地从喻眠怀里拿过衣服,展开以后给他披上,冲他抬了抬下巴,“胳膊抬起来。”

旁边的盛钦顿了顿,看出秦宙晚跟他一样,也对喻眠感兴趣。

秦宙晚旁若无人地帮喻眠穿外套,低头捉起喻眠的手放进袖管,两边都穿好之后将领子向上提了提,又给他把拉链拉到脖子。

喻眠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了幼稚园小朋友,几次想把手脱出来自己穿,然而秦宙晚却忽略了他的不配合,还故意说:“这么大人了,还笨手笨脚的,以后怎么办?”

喻眠小声地反驳:“我不笨。”

“好,不笨,” 秦宙晚给喻眠把卡在拉链里的一根头发拽出来,“下去吧。”

盛钦觉得秦宙晚挺厉害,这一套肢体接触行云流水地做下来,一点都看不出是在占喻眠的便宜,神态无比自然,让他特别自愧不如。

为了让嘉宾们自在一些,节目组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并不是全程录像,而是会空出一段时间让他们放松,也让工作人员交接换班去休息,摄影师拍完端盘动筷的素材之后,便喊了 “卡”,长桌上的几个人顿时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

赵祯祯从镜头外的位置走过来,晃了晃手里的一个软皮笔记本:“大家好,为了解决大家的需求,今天开始我在桌子上放一个意见簿,有什么意见大家尽管提,匿名就可以。”

说完她对喻眠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老娘够意思吧。

喻眠盯着赵祯祯的手看了半天,赵祯祯以为他现在就有话想说,便把笔记本递过去:“写吗?”

“那个,意见簿是不是该给根笔?” 喻眠犹犹豫豫地问,“总不能用指甲划吧?”

他想到要在外人跟前给赵祯祯留面子,于是又加了一声 “赵导”。

盛钦开了句玩笑:“喻眠,也别拆穿我们导演不是?”

大家都笑了,而顾巡推开椅子,回到房间取了一样东西,拿回来递给喻眠:“要笔么?”

喻眠其实不是想给赵祯祯提意见,但他不好意思拒绝顾巡的好意,便接了过来,看清是一支泛着金属光泽的钢笔,

这个年代用钢笔的人已经很少见,喻眠不由得抬眼去看顾巡,猜测这个男人写字应该是相当漂亮的。

顾巡见喻眠迟迟不动笔,便轻声问:“怎么,没想好?”

喻眠回过神来,老老实实地说:“不是,在想你写字是什么样的。”

顾巡弯起眼角一笑,从喻眠手中把笔拿回来,将笔记本摊开在桌面上,拔开笔帽俯下身去写字。

他人长得瘦削,宽松的毛衣因为这个动作而在肩膀和后腰显出干练好看的身体线条,金属边的眼镜框折射着暖白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