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第九章

被命运扼住后颈的崔幼澄坐在他腿上就不敢乱动了,怕唤醒沉睡的‘巨龙’,那她还是凉凉。可到底没忍住,翻了巨大的白眼,这家伙烦死了,压根没办法判断到底有没有喝醉。

“我没醉。”当事人强调。

崔幼澄又翻了个白眼,沅彬一把掐住她的脸,给她捏得嘴都嘟起来,还不忘再度强调,“我没醉。”

懒得搭理他的崔幼澄拽下他的爪子,脑袋往他肩膀一靠,闭上眼拒绝对话。她不知道这家伙是醉了硬装大佬,还是没醉搞事。她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坐他的车了!管他醉没醉!

沅彬没醉,南山上的那次他醉了,确实喝得有点多,但也没有醉到完全无意识的地步。他不可能在那样的场合让自己喝醉的,万一露出丑态没办法收拾。

那晚他喝多了是真的,很疲惫也是真的,心情也不好,哪哪都不顺。他根本不知道崔幼澄是这个项目的小作家之一,没人会关注一个项目里的忙内作家是谁,他同样没有关注。

等见到了人,还是在他需要冲人低头的场合见到崔幼澄,沅彬的心情很糟糕,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在他心情那么糟糕的情况下,崔幼澄还一脸恨不得离他三丈远的姿态,让他更不舒服。

怎么,姜东元跟你说我坏话了吗?有人在的时候还能装装样子,没人了,样子都不装了?

所有人都走了,饭店门口只有他们两,小姑娘跟身边压根没人一样,全身上下都写着别跟我搭话,沅彬差点给气笑了。

不搭话就不搭话,谁要跟你搭话。

沅彬醉了,醉得扭头就走,本想着直接去停车场,赶紧把人送走完事。还想着小朋友最好老实点跟上来,不然就把她丢山上喂狼。

哪知小朋友跟是跟上来了,离他超远,搞得跟山上的狼是他变的一样,生怕走近一点能被他一口吞了,这给沅彬气得,不走了。

不走了的沅彬坐在椅子上,怎么看那只小羊羔怎么不顺眼,勾着手指让羊咩咩过来,准备好好教训她一顿,知不知道什么叫前辈,一点规矩都没有。

羊羔的四肢退化变身蜗牛,爬得那叫一个慢,慢的沅彬火气逐渐聚集,越烧越旺盛,在蠢蜗牛终于爬过来时,醉酒后的理智被酒精侵蚀,等他回神,人已经在怀里了。

不夸张的说,沅彬当时酒就醒了,从来没有那么清醒过,十分怀疑妹子会直接甩他一巴掌。再怎么是前辈,人家是作家,演员搞作家?他被甩一巴掌真心是活该!

沅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要挨揍,在她扭动着腰肢时眼睛都闭上了,脸还微微侧过去等着被打,手臂不自觉的扣紧是生理性反射,被打一定会疼啊!

哪知......哪知...哪知。

她不动了。

不动了是什么意思?害怕?不敢动?感觉不像啊。倒像是认栽的样子,为什么?

沅彬搞不懂,也不是很想搞懂,既然她不动,他就动了。他把脑袋埋入她怀里,为得是挡住脸上的惊诧,他没搞明白,她为什么不反抗也不挣扎,更没有甩他一巴掌。

也不对,她还是挣扎了的,象征性扭了下腰,跟没坐稳差不多。

沅彬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挣扎,甚至连句拒绝的话都没说,随后更是抚摸着他的背脊,不知道在做什么,安抚他?

为什么要安抚他?以为他喝醉了吗?

沅彬觉得自己喝醉了,醉的他不想动弹,浑身无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背后的手上。脑子里想的是他穿太多,如果这是夏天,那只手就能离他更近,而不是隔着那么多层衣服。

醉酒让他的胆子变大,大到试探着解开了外套一点点把人裹进外套里,再用大衣包住,完完全全的藏进怀中。

怀里多了个宝贝,宝贝又娇又软,乖巧的靠在自己的胸前,仿佛满心依赖的枕着自己,还搂着自己的腰,虽然动作感觉就是搭一下,但那也是搂着啊。

醉了,胆子大了,理智都不在了,就想问点实际的问题,比如你跟姜东元是怎么回事?

还不等沅彬开口,怀里的宝贝开始挣扎,他一下就抱紧了人怕她跑。他一动,脸上就被打了。那巴掌给他扇愣住,并不疼,就是被挠了一下,痒痒的,感官很奇妙。

“不舒服!”

挠他的羊羔冲他‘咩咩’直叫,叫得他松开了手臂,看她想干嘛,想跑吗?终于回过神,发现他们的状态不对了?

小姑娘没跑,小姑娘在他怀里扭啊扭,扭到了一个让她觉得舒服的姿势。沅彬现在不觉得衣服穿得多不好了,还是多穿点安全,不然以他们的姿势,那家伙还一直扭,裤子太薄的话,他绝对会被甩巴掌的,这次不是轻轻挠一下了,肯定被打得满头包。

沅彬不敢动了,话也不敢问,脑子里思绪满天飞,嘴巴闭得死紧。中途他看见了经纪人过来,一手按住迷迷糊糊的小朋友的后脑防止她回头,一手隐晦的冲经纪人摆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

等经纪人走了,怀里的姑娘哈气连天的貌似是困了。沅彬有点麻爪了,一边想着他是不是应该起来把困了小朋友送回家,或者带回自己家,一边又想着,他起来之后说什么呢?

什么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的沅彬更不想动,怀里有了珍宝,一动就会跑,谁会想动?

沅彬不想动,可他得动,再不动崔幼澄要睡着了。这种天,哪怕有他的大衣裹着,在户外睡着也肯定会着凉,他动了。

他动之前想好了,就这么把小姑娘抱到车上,一路抱着她回家。

什么姜东元,谁管姜东元。姜东元关他什么事,自己的羊羔不看好,被别人抢了也是活该。

沅彬想得挺好,计划周全,都已经想到要怎么哄着小朋友跟没用的男朋友分手了。崔幼澄却不按他的想法来,他手臂组成的锁链刚松开没多久,双掌刚覆上她的腰,还没使劲,她就有动静了。

此后发生的一切对沅彬而言很是荒唐,之前在他怀里老老实实的小羊羔,貌似以为他睡着了。他是闭着眼想看她要干什么,结果那家伙就那么跑了,跑之前唯一的良心是给他把大衣扣好。

闭着眼只能听她在干嘛的沅彬感受到她在帮自己系扣子时,还美美的想着,说不定会有个亲亲,偷摸吻他什么的,想得可美。美了不知道多久,身边啥动静都没有,眼一睁,人早没了。

那崽子逃跑逃的太挺专业,一点动静都没有,踮着脚跑的吗?当作家之前是职业小偷吗?

职业小偷跑得还挺远,沅彬满腹怨气的到了停车场喊醒真的睡迷糊的经纪人,再找店家要了个服务生帮忙开车,车看到半路,远光灯照出了前方山道的身影,那家伙缩成一团在山道上蹦跶,大概是太冷了。

大半夜的,又是山上,确实冷。

坐在有暖气的车里,外套都拖了的沅彬让司机关了远光灯,就借着路灯一点点往前开,远远的坠在瞎蹦跶的家伙后面。

那姑娘是真有意思,小跑一会儿,停下来喘口气,慢慢溜达一会儿,冷了,再跑。跑累了,又磨磨蹭蹭的往前挪,走到一半大概是真的走不动了,还蹲马路边坐着休息。

南山这点高度在沅彬眼中不算高,讲夸张点,他晨跑都能饶南山半圈。可放到那个四肢不勤的小姑娘面前,这高度大概是她无法承受的,下山那点路,她走得那叫一个艰难。

经纪人在忙内作家第二次垂头丧气的蹲坐在路边,拿着手机举过头顶左右摇晃不知道在干嘛(崔幼澄:找信号想打电话叫车,这破地方没信号!)之时,问艺人,要不要让她上车。

沅彬想让她上车,他怕她再这么折腾下去,两条小细腿就折在山上。可他用什么理由让她上车呢?在那姑娘极其有可能以为他喝醉了,才放任他逾越的情况下,他要怎么跟她解释,我没喝醉?

沅彬找不到理由,崔幼澄找到信号。出租车来了,沅彬也就不用找理由了。

那晚...准确的说是清晨,他到家时天已经蒙蒙亮,他下睡下。睡梦中,他梦到自己抱着一个小姑娘在跟她求婚,借着酒意的求婚。

梦中的自己很奇怪,好像是知道求婚对象不会答应,可还是想要赌一把才把自己弄得满身酒气,借着我只是说醉话的旗号在求婚。明明心虚的不行,却还是装作很硬气的样子。

他看不清求婚的对象,看不清那张脸,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满心惶恐的想要抓住什么,偏偏又抓不住。

这大半年沅彬睡眠一直不好,时常做梦,每每都是噩梦,每每都会被惊醒。哪怕他记不得自己梦到了什么,惊醒后心脏的钝痛也能让他肯定他做的是噩梦。

可这天不太一样,他模糊的记得自己在梦中跟谁求婚,婚是没求成,但他醒来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有些讲不上来的惆怅。至于在惆怅什么,弄不清楚,可能是忘了求婚对象的脸?

求婚对象看不清面庞也只是梦中的事,醒来也就忘在脑后。醒来的沅彬更想搞清楚,能看清脸,但弄不清楚对方思路的崔幼澄,她的小脑袋里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