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就是这紫衣狐设下的幻象,为的就是让他们以为金丹已被引|爆,不复存在。或者是干脆把他们吓出书中?

柳舒言睨着他,思考哪一种可能性更大。若是后者,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可槐珠就是这只狐狸金丹的话,无疑要问他才能得出槐珠的去向。她还得想办法撬开他的口。

完全现身的紫衣狐宛若褪色的画板,阴郁地站在半空中俯视他们:“你是如何识破我的幻象的?”

能交流是好事,柳舒言清了清嗓子:“一是你先前说失去金丹,你会化作鬼身,鬼早已死过一次,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消亡。不过这也算马后炮了,最直接的是我家这只玄狐还在努力刨洞。若遇到危险,它肯定跑得比我还快。”

紫衣狐端看向她怀里摇着尾巴的玄狐,面色复杂。万万没想到他一只成精的狐狸,竟然被一只傻瓜精坑了。

“行了行了,愿赌服输,是我赢了。”熟悉的声音响起,透入破庙的光点渐渐凝成一个白色的团子,得意地在紫衣狐面前蹦跶,“我就说他们不会被你吓跑的。”

“胡白白。”看来喊书灵的名字并不会被弹出,约束他们的是书灵与紫衣狐的约定。得出结论后,柳舒言暗松了一口气,挑眉看向白团子,“不打算解释下吗?”

“哦哦,”白团子停下了嘚瑟,反应了过来,向他们介绍道,“这家伙算是我半个同类,简称我小弟。不过他不服管,硬是要跟我赌这一出,才肯透露书里的内容。”

原来胡燕儿之所以带人进来时阻力大,是因为异闻集锦这本书有一个快成形的书灵,它本能地拒绝外来意识入侵。若是柳舒言他们方才真的因为“金丹自|爆”被吓退,就基本不可能再进得来了。

而“紫衣狐”也不纯粹是《宁川异闻录》这章节里勾人的狐狸,而是承载了半个书灵意识的存在。此时他冷哼了一声,显然对“小弟”这个称呼极是鄙夷,但到底还是遵守约定:“作为这个书中世界的意识,我可以回答你们一个问题,知无不言。”

“快问快问,这可是我帮你们争取来的。问纸片人,哪有问书灵全面。”白团子邀功地围着他们转圈圈。

“只有一个问题。”柳舒言托着下巴琢磨起来。这个问题是有前缀的,紫衣狐说自己是异闻录的意识,也就是说关于这本书内发生的故事,他全知,但以外的,他答不出来也正常。

如果她问槐珠下落,他也许只会说落到了谁手里,之后就不知道了。那她这个问题就算是白问了。

柳舒言瞟了眼还在生闷气的汲星洲。若是她直接问槐珠生花的方式?

那她可能能够知道槐珠如何能长出花来,却还是无法获知槐珠的下落。

思量了片刻,柳舒言决定赌一把:“我想要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紫衣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问题,沉默了几息:“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我的故事。”

然而说罢了这一句,他却不愿再多说什么,挥手让那颗散着青光的金棕色圆丹落到他们面前:“你俩同时把血滴到上面,就能看到真实发生的内容。”

柳舒言先扫了下白团子,见它没有反对,就举起手。她手上的伤都是现成,莫说一两滴,挤半碗血不是问题,痛死了。

只是……她偷偷瞄了瞄汲星洲,发现他也举起了手,露出上面的三道血痕。

就……别人没把他们怎样,他们身上的伤都是自己人动的手/口。伤敌为零,自损八千,让人泪目啊。

两汪鲜血被挤落到圆丹上,青光一震,倏地收敛。眨眼的功夫,鲜血被吸收得一干二净的同时,一株青苗拔出,露出顶端金色的花苞,绽放出瑰丽的鲜花。

“槐珠生花……”

在场的人脑海里闪过了这个词,连紫衣狐都都露出了震惊:“原来真的会开花的吗?原来这世上真的有……”

柳舒言正待要听清他说的内容,眼前的景象轰然扭曲,紫衣狐、白团子都不见了,她和汲星洲又出现在了破庙之外。

这一次,她不用玄狐提醒都意识到他们又陷入了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