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星洲把人背到山脚就累了,让柳舒言御剑带他回去。其实柳舒言更怀疑他是不认路,加上犯懒,才找的借口。

她又不算重,就算他没练过体,也不至于这点路就累了。

“去演武堂的路,你还认得吗?”她抖了抖肩膀,少年像只狗狗一样趴在她的背上,下巴就搁在她肩窝里。

汲星洲懒懒地瞥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并不是很想回答。

“那你竟然认得去澄明峰的路?”澄明峰就是小师叔的峰头,烨然剑尊飞升后,云康伯就继承了峰主的位置,没有另外开山。而小师叔身体康健,不需要问药寻医,汲星洲应该没什么机会去到澄明峰才对。

“想知道?”汲星洲本来散漫十分,但想起她先前的行为又有点来气了,这家伙就没料到他会找上门是吧?

柳舒言撩了撩他下巴,少年把她的手拍开:“我不是找去澄明峰,而是去找你。”

柳舒言立时意识到他应该有针对她的追踪手段:“小心心树的香包?”

“那就是个药包。”汲星洲抬手挑了下她马尾上的发带,怕她误会,解释道:“我锻造发带时加了一对蓝田蝶骨。佩戴者能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另一只的去向。当时你生辰宴上没什么东西好送,就把其中一条给了你。”

谁打造发带时会成对,除非真是个双马尾爱好者?

柳舒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表示不信,手往后伸就要把发带扯下来。她也不是偏爱这条发带,是因为旧的找不着了,加上这条用得顺手,所以才一直戴着。

“发带有一定的抵伤的效果,你整天跟人打架,还是戴着更好。”汲星洲握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方才是他挨着她,现在往后一仰,倒成了他抱着她。柳舒言陷进他留出的空隙了,侧坐在剑上。

“不过你也注意点,”他主动帮她把发带卸下,放到她面前让她看,“上面几道裂纹,你倒是跟我解释下受过几次重伤?”

大概是上次跟薛安安一同击杀天尸老魔时弄的。她以为是薛安分担了伤害,受了几次重击都尚能爬起来,原来也有这发带的功能。

唉,本想着不去药王谷就不会有人唠叨,没想到还能给他抓到尾巴。柳舒言一本正经,妄图给他敷衍过去:“剑修以战止战,就是要凶要勇,迎难而上,若畏手畏脚该如何修炼?”

“没有胜算也要去搏命是作死,有一丝机会就冲是鲁莽,即使一半的成算也是赌|博。柳舒言,你的命只有一条,经得起几次侥幸?”他解下自己的发带,与她换了,重新帮她绑好头发,“好运气不会一直降临到你身上,马也会有失蹄的时候。”

少女鼓着腮帮子,明显有一肚子话要反驳,但少年伸手捧住她的脸,戳了下他最爱的那块软肉:“而且你会疼,伤多了也会落下顽疾。能不受伤就别受伤,别动不动就跟人搏命,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就算你不想你师父,也该想想我……”

“别叨别叨,你也不是佛门弟子,别动不动就念经。”柳舒言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推开。

见她明显没听进去,汲星洲气笑了,扭手要扯她的脸。柳舒言赶紧挡,飞剑的范围都不够他们施展。若有弟子抬头,就能看到一把银白的飞剑在林道上飞得歪歪扭扭,是会被师父抓去演武堂重考御剑的水平。

“对了,发带应该是能彼此感应的吧?”他既然把自己的发带换给她了,说明是没差别的才对。

“你要找我,玉符还联系不上?”汲星洲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把口诀教给她了。

柳舒言试了下,发带会飘起来指路。而他们离得近,另一根发带也被触动了。两根发带垂落的地方互相靠近,然后缠到了一起,把他俩的墨发都绑到了一处,还打了个死结。

这样再飞下去,很容易出事故。所幸也到了天涯峰的范围了,柳舒言在山路上落下飞剑。

汲星洲气哄哄地把发带都解了:“我再研究下,顺便把它们加固。”

“防御会加强?”她好奇地看向他手中,实在不了解这轻飘飘的带子是如何做到的。

汲星洲没好气地戳她额头:“反正不是你玩命的资本。你权当个装饰就好。”

柳舒言无奈,她生活在一个大家都喊她冲的环境里,只有这只狗东西试图给她洗脑要自私要惜命,怕疼不是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