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页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想让我原谅你,又为什么想要留在我身边?没记错的话,剑尊大人眼中向来只有剑道,而我的出现,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偶然,因为当初对失忆的你提供过帮助,又和和沈云不小心产生了几分纠葛,你为了不让道心蒙尘才将我带回了太上宗。

更别提后来我当众逃婚,按照剑尊大人的性子,就算不将我追杀到天涯海角,也该‘尊重’我的选择,任由我自生自灭,不管我遇到任何事情,都是我的任性导致的咎由自取。

所以,为什么,剑尊大人到底为何出现再次?”

沈凡看似步步紧逼,但是他的手掌却紧攥成拳,沈凡甚至有些害怕,云阳子即将给出的答案,但他又必须得到准确的答复。

云阳子不知沈凡复杂地心情,闻言,只是苦笑一下,却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便开口道:

“心,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也曾以为自己是你口中那样的人,以为剑道便是我毕生的追求,是我的信念、是我的全部。

所以当感到有其他的存在动摇我对剑道的追求时,我惶恐过,逃避过,也曾为自己找过无数借口,甚至有一段时间,为了逃避内心真正的想法,我愚蠢的开始自欺欺人。

一遍遍告诉自己,沈云只是我的一个分身,那不是我,喜好和情感又怎能互通,可沈云和云阳子,终究都是我自己,我的逃避恰恰说明我的心乱了。

然而那时我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所求,不断地退缩,只让我变得更加懦弱,直至事情彻底实控个,酿成无法挽回的错,当”

当你在我的面前,缓缓倒下,怀抱着渐渐失去生机和温暖,我才从自我厌弃的泥沼中挣扎而出,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然而一切都已成定局。

“阿凡,说这么多,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你,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自己对你的心意。”

然后重新爱上我,重新开始。

在云阳子近乎祈求的目光中,半晌,沈凡才不可置信地吐出三个字:“你疯了?!”

云阳子:“当然没有,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那你还和我说这些?!”沈凡紧盯着云阳子,一字一顿道:“你看清楚,我,沈凡,不是你的徒弟,更不是樊师妹,还是说,你还准备把我拉出去当你的挡箭牌,剑尊大人真是深情,为此不惜放下身段来哄骗我!

怕是要令你失望了,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找一个愿意配合您演出的人,以沧澜剑尊的魅力,怕是就算知道真相,也有许许多多的痴男怨女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只是个名分。

我只是个下界上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小修士,当不起剑尊大人的抬爱,剑尊大人但凡还记得我一丝的恩情,便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阿凡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阿凡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和时音她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误会我和时音?!”

“怎会?!难道是因为那次的解毒丹,那时是我不对,可之所以先给樊时音解毒,也是因为她的伤势更加严重。

阿凡你相信我,在我眼里,樊时音她只是我的徒儿,硬要说其他,也不过是拜故友所托,对她有所照顾,但也都是在师徒的范围内,从未有过其他接触,我可以道心起誓,若有一句谎言,便叫我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为了向沈凡证明自己的清白,云阳子不惜发下最毒的誓言,他的心本来就不大,一个阿凡便让他尝遍世间各种滋味,还欲罢不能,哪里又肯再去容纳他人?

云阳子的回答并没有让沈凡感到丝毫放松,神情反而愈发紧绷,他以一种异常平淡的旁观者语气开口:

“我死后,灵魂并未彻底消散,在樊师妹找到道侣后,你彻夜所唤的都是‘阿樊’,乃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云阳子的凤眸睁大,露出了个似哭笑的狰狞神情:“什么?!阿凡,你,你居然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我,我”

在外人眼中严谨冷酷,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沧澜剑尊,竟是在原地快走了好几圈,好不容易停止了幼稚地动作,心情还未彻底平静,想到阿凡的话,他连忙解释:

“阿凡,你都听到了,见到了,又怎会误会我,我唤的一直是你的名字,与旁人有何关系?”

那最后的渡劫,为了保护樊师妹舍身又是为何?

然而这个问题还不等问出口,沈凡自己便有了答案,模糊的画面似乎变得清晰起来,巨大的法阵,那遮天蔽日的红色身影与火焰,以及仿佛要将天地撕开的漫天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