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已经将梅问情唇间的香气尝尽,已经被磨红了唇瓣,连身躯都渴望起来,那道车轮却还隐隐约约地、似远似近地响着。

等到梅问情稍微松手,放开他的肩膀和腰身时,方才还豪言壮语要保护她的贺郎君差点掉下眼泪——一半是因情绪起伏而产生,一半是天生的依赖性被诱发出来。

这是由双方的情绪和吸引力决定的,一般情况下,男子会对和自己亲密的女子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渴望,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每个郎君遇到有好感的异性和自己亲密时都会这样,并没什么稀奇。

……不,这对他还是很稀奇的。

他活了快一千五百年,无论沦落到哪一种境地,都没有被这种可以抵御的本性操控过。甚至在贺离恨最为暴躁的阶段,他还讽刺痛斥过:能被本能控制思想的人,脑子到底是长在脖子上,还是长在了下半身?

可如今……

贺离恨低头喘了半天气,才回过劲儿来。他的耳朵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

太丢人了。

梅问情原是没想着欺负他,只是兴起上头,没顾忌太多,可真亲到嘴里,又觉得他欺负起来格外可怜可爱,所以顺着性子就这么干了。

这一分开,梅问情才发现贺郎呆呆地坐着,神情都恍惚了。她莫名有些心虚,抬手擦了擦对方眼角的泪,捧着他的脸道:“你不高兴?我又操之过急了么?”

“……我没有。”

贺离恨的魂都没了三分,他立刻后退,坐到了梅问情所在的对角线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专心致志,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