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从天上落下来，十分不见外地就着沐寒的手开始吃瓜子，一边吃一边嘴还是不闲着：“这时候知道讨好我了？晚了！一点瓜子就当道歉，你这心一点都不诚。”

江海平还嘴道：“嫌心不诚你别吃啊！”

随后他脑门就又鼓起了一个大包。

沐寒暗道，活该。

乌屿前辈打不过别人家的九阶巅峰大妖，还打不过你吗？

说来......前辈好像是雄性啊。

化形以后，莫不是个须发尽白的小老头？

倒是很适合继续絮絮叨叨。

沐寒心思短暂地跑偏了。

然而另一头乌屿前辈叨了江海平以后，学着人类“呸”了一声，然后以鸟类的正常行为方式往外连唾了好几口；它吐得特别干净，沐寒注意到，它连刚从她手里吃进去的瓜子的残渣都吐出来了好多。

江海平一时无奈：“犯不上这么嫌弃我吧？”

“你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乌屿愤愤道。

江海平只以为它还在说那天他“以下犯上”的事，正要继续说，却忽然顿住，。

——真是那天的事吗？

同样离奇地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的人，还有沐寒。

沐寒不知江海平之前得罪乌屿时的细节，她比江海平问得快：“前辈是因何如是......嫌弃江兄？”

她一时没找到合适的措辞，于是也用了“嫌弃”二字，

“还请前辈明言。”

乌屿不快地道：“人家喜欢同类相食我可不喜欢。我管不了你们那么多，就吐两口，你们不会还非要我给你们个说法吧！”

说完，更觉得恼火，又拿翅膀扇了江海平脑瓜子两下：“干啥啥不行，到了能气我的时候，你什么都行！”

沐寒这回听着是彻底觉得自己猜着了：“前辈不会觉得我们是吃了八哥一族的妖兽吧？”

她故意把同类的范围缩得很小。

江海平捂着脑袋，但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纪湍流陈辛夷也在此时意识到了什么，骤然放缓了呼吸。

气氛忽然改变，乌屿也并不是毫无所觉，但它也对此十分费解，干脆就没管：“老子心善不行吗？会飞的长翅膀的都是老子同族——你们这一身的鸟蛋味儿，真是熏得我头疼！”

——鸟蛋！

几人互相看看，江海平磨了下牙，想问，但想起自己和沐寒在乌屿面前的待遇差距，又果断放弃了，转头示意沐寒问。

“......不瞒前辈说，我们四个，最近三五天，除了丹药，什么都没吃。”沐寒试探着问道：“前辈是觉得就江兄身上有味儿，还是觉得我们几个身上都——？”

乌屿停下来，黑亮的小眼珠往沐寒身上歪了一下，头也跟着歪了一下：“你没骗我？”

“这如何敢欺瞒前辈。”沐寒道：“说来奇怪，我们几个就在刚刚被一只六阶的鸟类大妖追着跑了不知多远，但我们连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它的都不知道——我们是突然发现有大妖在追踪我们的，还是已经被激怒的格外狂躁的大妖。在此之前，我们根本就没碰见过它。

“之前就怀疑是不是被人暗算了，但一时没在江兄身上找到不妥——那大妖追上来好之后，只盯着江兄一人穷追猛打。”

“应该的！”乌屿前辈道：“他最欠揍！”

沐寒无言以对。

不过乌屿前辈还是很靠谱的。

它上下飞了几下，道：

“你们身上都有点儿那股味，不过，江小子身上那股鸟蛋味儿最冲，纪小子身上就是只有一点点，几乎闻不见，而且走过哪儿也几乎不可能留下气味，两个小姑娘身上几乎没味，你要不说，我一点闻不出来。”

它晃了两圈，补充道：

“江小子身上那股味儿，闻着便知道他是生吃鸟蛋了，纪小子顶多是伸手在人家蛋壳上摸了一把，你们俩，”它指沐寒和陈辛夷：“闻着便完全是凑巧路过洒出来的蛋清旁边，没碰着蛋壳蛋清蛋黄，但稍微沾了一点点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