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东西若是丢了一两张，也不必担心有人拿它冒充剑派高层长老。

——到陈辛夷这儿，那便是她要去一张也不会给沐寒添乱了。

沐寒看着陈辛夷收集的那一匣子名帖，颇觉离奇：“你收集咱们长老的名帖干什么？”

在沐寒之前，造物殿、宗务殿那些有特殊名帖的高层长老的名帖，还有峰主的名帖，都已经让陈辛夷凑齐了。

不过其他长老的名帖都是烙印过的。

——其实这样也很好，若是意外碰见什么事了，陈辛夷随时都能联系上宗门的许多高层长老，便是有一两个联络不上或者不能抽身也无妨。

但沐寒觉得，这不像是陈辛夷会考虑的事情......

“我奶奶之前和我说，咱们门派专门给实职长老们做的名帖是有玄机的，就像万法殿，殿主、副殿、传功长老、护道长老，加上人员数不算是定死了的常务长老和护法长老，一共六种身份职位，也有六种名帖；这六种名帖拼在一起后能从上面看出咱们剑派万法殿的绘像。”

陈辛夷说着拿出其中五种：“我现在只没拿到尹副殿的，差一块，不过你看，是不是已经能看出来模样了？”

五张做工一致风格一致但花纹不同细节处也各有特色的名帖拼在一起，上半部分有个缺口，那应该就是万法殿次席长老的名帖该排放的位置。

那些单看或雅致或古拙，暗藏华丽的花纹，在拼合后，确实隐隐约约能看出一座恢弘殿堂的模样，正是万法殿正脸。

“——尤前辈还和你说过什么吗？”

“她说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六斋九湖之主和七十二峰主的，他们虽然人多，但他们的名帖是一模一样的，就和你们五大传功长老的名帖是同一种一样——我还以为能拼个宗门山河景出来呢。”

陈辛夷说得随意，沐寒看在眼里却感觉这名帖的设计十分不平凡。

五张帖拼合，一方面她能从纹样中看出一个缺了一块的万法殿，这与陈辛夷说的相合；另一方面她还从中看出了一个残缺的灵纹。

——以她目前所看到的，这个灵纹，很可能是上古元始灵文“法”的变体。

之所以说“很可能”，还是因为缺了尹副殿才能领取使用的属于副殿的那一块。

......有时候走得越高，看到的越多，反而越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深不可测。

这便是大派或者“破落户”，与从来没有鼎盛过的小门派最根本的区别了。

同时也是小门派很难更进一步的关键。

陈辛夷看她盯着那名帖出神，会错了意：“是不是挺有意思的？你要喜欢，等我把它凑齐了我就给你，现在不能给，我还没见着拼齐了是什么样的呢？”

说完，她又道：“唉，还有造物殿那边也是。造物殿那边我熟，虽然名帖种类更多，但我也是只差一张拼齐。差的是葛殿主的那张——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想要也没处找人要。”

她这句话可把沐寒的冷汗给逼出来了。

——你大概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了。

吴过带她去开会的那回，会议结束以后，门派中枢高层留下——指的是到场的殿主，所有副殿，以及宗务殿万法殿造物殿执法堂的副殿下面那一级的所有长老——另行议事的时候，陶堂主正式通报了造物殿殿主葛正阳被执法堂拘禁的事情。

通报完后，陶若诚再三强调，此时通报只是为了后续门派事务不会因大家不知道葛正阳不在位的事情而产生延误，大家心里有数就好，不可外传，也不可转述与任何本堂口的同僚。

陈辛夷心大也命大——或者说，造物殿的绝大多数长老弟子都挺命大的。

造物殿现在其实是没有殿主的状态。

沐寒摇头道：“倒不是喜欢，”她犹豫一下，并没有直接点出那“法”文字变体灵纹的问题，她觉得尤长老不太可能是真的不知道或者没看出来，那她不说，大概是在等着陈辛夷自己哪天忽然悟过来了：

“就是觉着，这五张名帖拼完以后，似乎还有些别的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