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事情不是他觉得没道理就不会发生的。

——严屿要真的见过这个须沐寒的话，那他估计会更跟吴家那几个晚辈过不去。

镇嗣岩有这样的预感。

沐寒不知道自己走后发生的事情。

离开小樟山前，就在镇嗣岩正在警告自己的几个弟子的时候，沐寒在小樟山主峰的山脚下，又一次碰见了镇灵均。

她还从没见过镇灵均完整的正脸。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一方面是气息，另一方面，就是镇灵均的眼睛，真的很漂亮，也十分有特色。

这是一双很传神也很传情的眼睛。

你看了便很难忘却它。

镇灵均装作路过，偷偷打量沐寒；沐寒没表现出发现她的样子，只照常往离开的方向走。

在离开小樟山主峰之前她没打算御剑。

她和镇嗣岩并没有发生冲突，无意用这种方式变相踩小樟山的脸。

但镇灵均自己追上来和她打招呼了。

“你是不是就是万法殿的新的四层长老？”镇灵均没什么别的意思。

就是一直在试图打听吴过的现状。

沐寒当然说吴过现在很好，也说了他应该是闭关去了，不方便打扰。

她觉得镇灵均或许真干得出来跑男修士洞府外门去找吴过的事情。

镇灵均听了有些失望，看沐寒打算御剑离开了，又说自己想出门走走，御剑跟着沐寒飞了一段儿。

她三句话不离吴过，这令沐寒有几分头痛。

“你真的不觉得吴师兄生得特别好看吗？”

沐寒被她问得哽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当然知道。

但讨论这种事情不太好吧。

她对吴过又没什么心思，说这种话怪怪的。

虽然感觉略有奇怪，但沐寒还是转眼就找到了合适的说辞：

“镇道友见过吴师兄的父亲吗？”

镇灵均闻言，苦恼道：“见过啊，和吴师兄长得很像，我小时候错认过一次——那位吴前辈冷冰冰的，不如师兄亲和。”

......确实，你说的没错。

镇灵均的回答其实正符合沐寒心意。

沐寒暗暗对吴长老说了声抱歉，然后道：“就是这样。在下曾有幸蒙受吴——吴前辈指点，也在前辈手底下做过事。

“实不相瞒，前辈......严肃冷静，长时间共处后，再看吴师兄，便觉得那张脸......”

后面的话沐寒没说。

其实是看惯了吴长老后，再看吴过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就像沐寒曾经觉得叶英芝相貌特别精致，艳色夺人，知道元白鹤、温凌寒相貌极其出众令人简直难忘，但处久了以后，也就只是“知道”她们长得好看了。

像温凌寒，失踪许久，回来后，沐寒也只是第一眼觉得，大师姐简直是天仙下凡，第二眼，哦，没什么了。

镇灵均却很自然地被沐寒误导到别的地方去了：

“那确实。”

镇灵均喃喃道：“若是有人和张师叔长得一模一样，”沐寒不知道她说的张师叔是谁，但料想应是哪位金丹，镇灵均在提起她的时候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肯定也不会在意她长得好看赖看了，我只想躲出去。”

说完，她看向沐寒的目光竟下意识带上了一点同情：

“这太恐怖了。”

自此，沐寒感觉到，她看自己的目光彻底发生了变化。

她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镇灵均和沐寒飞了大半程，后来发现实在问不出吴过的什么东西了以后，又和沐寒聊起了灵植种植和各种娇气稀罕的灵果的功效，直到沐寒看着天色，决意不回万法殿了，直接回家，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须长老，我以后有问题就去请教你——你真的不要来我爷爷的药园里看看吗？”

沐寒赔笑说不了，转头等镇灵均走了，才暗暗擦了擦自己的冷汗。

她觉得自己陪镇灵均聊耕道——或者说，是植道，是一个错误。

倒不是她嫌弃镇灵均。

就如陈辛夷很久之前所说，镇灵均本身性格其实没有什么可以指摘、惹人讨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