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将书中内容背诵出来。

这并不值得人在意。

这并不只是因为，以筑基修士的神识，没有设密设禁的玉简里的内容，是只要有心便看一眼便能背下来的。

更多是因为，倘若她储物袋中恰巧就放了《秀山谭》，那么她此刻完全有可能是临时找到了书在念。

但背诵可以唬人，理解与动手这两方面就没有任何一样能这样糊弄过去了。

沐寒心中有数，张口便一边念着依据一边定好了这株浮篱草的应选梳理脉络，抬手便开始将自己刚拟定好的计划付诸行动。

半个时辰的灵力梳理温养过后，植株确实是不仅没出现枯萎的迹象，反而更加鲜艳精神了一些，灵气波动也有了变化——多了一丝极细微的活跃。

沐寒心中一动。

这一点点的活跃，她怀疑，在场的人，包括上面第五层的，除了她以外，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感觉到。

她能感觉到一方面是她神识虽仍在增长，但相关的锻炼她早就做到极致了，一方面也是她的灵气刚刚一直和这灵植相连，对于这植株体内更深层次的变化，更加敏感。

《秀山谭》极大可能在辅助灵植开智方面也是对的。

不过她并未说明这一点——剑派放进万法殿的东西，肯定都是经过初步验证的；它或许效果不算很好，让许多修士都用不了或者感觉不出来，但究其根本也绝对是有简介上的效用的。

这人肯定也知道，这么说，归根结底就是想赌一把，冒险试试看能不能堵住她。

自沐寒用灵气清洗梳理植物本体的脉络的进度超过一半时，周围便多了一些尽量压低的抽气声或者衣摆摇晃摩擦的声音。

等她将植物处理完毕，万法殿四层各处又传来了许多高低不齐但再高也压得很轻的吐气声。

那些人愣了一会儿，才有人发现值得紧张、小心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接下来又是下意识大声吐了口气，之后又有人与附近的同僚交头接耳；而沐寒则是对刚回过神来的那人道：

“道友且看，我找寻、确定应用脉络，所用的便是《秀山谭》中所提依据；几十个要点，无一矛盾，而这灵植是否在开智上更近了一步不好说，但至少它没因这种梳理方式萎蔫，离死株更是差了老远。

“想必道友是哪里想岔、做岔了。”

沐寒微笑着道。

那人张口结舌。

沐寒不等他答话，又道：

“我自己近期还发现一个问题，用和植物本身相克的环境、肥料培育灵植，死株率奇高，但相应地，活下来的植株似乎灵气——应该说是灵性，灵性更足，理论上，这样的植物更容易开智，只是目前并没有实际结果出来，道友听听便罢了。”

那人“啊”了一声，终于勉强找回了状态：“受、受教了。”

沐寒冷眼看着，只觉这人身上那股文雅的气质丢了一大半。

色厉内荏。

“多谢长老解惑，我——”

沐寒打断他：“这么说，道友是听明白了？”

那人心中觉得不妙，道：“已是明晓了，多谢——”

“那我们来谈谈你寻衅滋事，浪费长老传功时间的问题吧。”沐寒脸上笑得更加心平气和了：

“回头一想，道友问的许多东西，除了内容归类和传功典籍一样以外，我竟找不出和传功典籍相干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