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两家也封地退隐了，便是有流言，那也无人能证实其真伪，加上九把合天锁对应的家族都在，便是有人暗中设计，太古九族也很难像李静水经历的那般遭祸。

伯赏沉默片刻，道：“当年伯赏一族，给他们留的前车之鉴还不够深刻啊。”

李静水听他这么说，一时接不上话；想到伯赏对九凰的称呼，虽说早已习惯，但这称呼出现在此时，她又是一阵唏嘘。

伯赏停了一会儿，却没有更换话题，又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匹夫肚子里还有一块更加贵重稀奇的玉璧，那便更是非死不可得赎的罪过。”

李静水道：“……师父当年想毁掉生息土，可用尽千般手段依旧不成，最终只能将其收拢不用。没想到，最后重铸神秀塔，反而用上了。”

“无所谓了。”伯赏笑笑，“反正，就连我，现在也不算是伯赏血脉了。”

他身体重塑的时候，并没有加自己原身的精血骨髓，也没有使用九凰的。

他的新身体和伯赏一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伯赏一族早就血脉断绝。这东西也不会再有新的……存在又或者不存在，被人知道又或者不被人所知，都影响不到什么人了。”

沐寒并不知道外面的两个人在谈些什么。

便是认为徐沁言的伤或许需要五行灵液，她心里大概也知道些，那两人肯定有东西要绕开她讲。

她对此不大好奇。

况且用五行灵液淬体本身也几乎耗费了她全部的精神。

除了淬体之外，五行灵液确实也有些别的妙用。

最初补充过剂量后骤然加剧的疼痛被适应之后，沐寒在疼痛之外，隐约感觉到，五脏附近游弋的灵力在更加活跃的同时，也透出了一种更加令她感到亲近、熟悉的气息。

她对五行灵气的感知与认知，似乎被外力给提到了一个她暂时还不能达到的境界。

她不知道这股推她向前的外力能生效多久，也不清楚，倘若外力消失或者变弱，她再次补充五行灵液以后这股外力是否还会出现或者加强。

她拿不准后续，不想浪费时间，只集中精神抓紧眼下。

她眼前的世界渐渐扭曲、模糊，意识中却有什么东西一发接近，一发清明。

她仿佛听见了一阵低沉而悠长的渺远回响。

那声音像是刀锋划过山风，像是水光荡漾天光，亦像新笋顶破壤土，烽烟吞食树影。

万象尽在其中。

杂而不乱，意蕴悠长。

眼中一切极尽模糊之后，一些状似零散的线条却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沐寒没有见过的图案。

但其中又透出一种不可忽视的熟悉。

那种熟悉发源于心底，也来源于血脉神魂。

隐约之间，沐寒意识到，那或许是代表着金、木、水等五行的最本真的灵文。

她下意识抬起手。

和另一边的徐沁言情况相仿，她身体表面如今也是遍布血丝。

只不过徐沁言的身体表面已经顺着那些血色纹路裂开，而沐寒只是血管隐隐透出皮肤，五行灵液的药性并未将皮肤撑裂。

血网遍布的手在空中虚划。

主人下意识在描绘临摹那突然现出面貌的灵文。

理所当然地，她失败了。

她尝试了一次又一次，也失败了一次又一次。

但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多，每一次失败之前，她所描绘出的灵文，也愈加趋于完整。

沐寒不知自己在这一境界之中感悟学习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