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伯赏道。

“她”指的是谁，李静水明白。

“你这是打算彻底随着运气来了？”

“嗯。我本打算找个借口，‘昏迷’一阵。这次走不走，看她自己怎么想。”

——原计划就是他砸了九星天堑，沐寒和整个蓬煌修真界暴露在蓬煌境边界上，后续他元气大伤昏迷，沐寒离了他自行生长。

“你这想法。”李静水摇摇头。

“孩子不离人永远长不大。”伯赏算是看明白了：“不多接触人就更长不大了。”

去归望关一趟，尤其是后来，被剑派拎着赶鸭子上架折腾了两年之后，伯赏感觉沐寒成熟了不少，但同时他也觉得，或许没有他在这里承受着沐寒的絮絮叨叨，沐寒能成长得更快。

而且虽然在仙府外的时候，沐寒看着是借助他的地方不多，但他醒着本身对沐寒就代表着一种有人可以依赖的信号。

——除了修行，她行动上直接求助他的时候几乎没有，但潜意识里对他的依赖却是一直存在的。

而且有伯赏在，沐寒碰见什么事，有什么想法，很少会和外人交流。

所以在沐寒去带剑派的炼气期弟子以后，伯赏才觉得，不管她私下里如何，露在外面的那一部分性子才真的看着像个成年人，而非一个强撑气势的小字辈。

有这种变化，不过是因为在部分人眼里，他们某个时段能依赖的只有她，而伯赏无法顶替她做什么。

李静水闻言，并无不赞同，只是又叮嘱道：“那你也要多注意些。若是她去了上界，那上界如今化神道君也不是只有几个，道法的发展也并非我等能预料尽的。

“别真一错眼出了什么岔子。气运盛的人，总有那么一半是顺风顺水的，但剩下的另一半也总是波折四起的。”

李静水本人，是赞同“孩子傻没关系，多被骗几次就聪明了”的那种长辈。

“这我省得。师姐放心。”不砸九星天堑，他又不可能真的睡过去。

沐寒一个人在外面，他肯定会更加在意的。

这事他之前也不是没干过。

“师姐还没说后面的打算？”

“我是想守在下界的。”李静水道：“但我想让小言上去……就不知道小言这次想不想了。”

“师姐执意留在下界，可是——”

“是有些感觉。”李静水道：“而且，此处……需要有个人镇场子。”

回到仙府的李静水，和没有仙府的李静水，实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此地真发生了什么意外……

毫无疑问，虽然不可能和当初身为化神第一人那时相比较，但李静水依旧可以当成普通化神道君来用。

伯赏闻言，道了句“我知道了”。

李静水又问道，“你那身体如何了？”

“早蕴养好了。只是不敢回去罢了。”提起这件事伯赏便是前所未有的无奈：

“我怕真彻底圆满了那身体会把我强拉回去，毕竟当初一切准备都做好了，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去年年底开始甚至把神秀塔连接我洞府的灵力供应都给接到灵珠矿矿髓上去了——

“我回去不得当场渡飞仙劫啊？”

他现在渡劫，其实是有把握的，顶着当初那份迟来的功德他强渡都可以，更别说他的新躯壳比原先自己的还要强出许多。

但之前他有顾忌，沐寒没长大，不止是心理上的，还有修为上的，她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