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里的很多小型野脉只是凡阶的中流。

离开蓬煌中心，几乎再能看见的全部灵脉，都是凡阶末流的水准。

“这些碎片后续碰撞拼合到了一起，有一些又和前面那八块大碎片拼合；在大世界碎裂一千四百年后，在我离开之前，就已经拼出了四块较大的大陆。

“蓬煌修真界就在其中的一块上。”

李静水用徐沁言的面孔露出了一个有些高深莫测、不带任何喜悦的微笑：“而且，若没有我的插手，这块大陆，最后应该会和另外七块大碎片形成的大陆中的一块拼合。”

——这个微笑不止不带任何正面的情绪，它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和悲哀。

“师姐做了什么？”李静水有一会儿没出声，像是又在整理想说的东西了。

伯赏虽在提问，但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没做什么。只是在合天锁刚被打造出来以后，冥冥之中便有种不妙的预感找了过来。”李静水又歪了一下唇角：“而且不止是我有。当时还在的大部分弟弟妹妹也有。”

李静水道：

“虽然当初没人料到，兴盛了几万年的太古九族在合天锁定天阵的‘护持’下还会出问题，但出于一种，觉得异魔并不是很容易战胜，我们须得给自己留些后路的想头，在合天锁建造完毕之后，我们......挑拣了很久，最终挑中了蓬煌境所在的这一小块新生大陆。

“我们操纵法则，用阵法，用宝物，用法器，用符咒，铺下道纹，将蓬煌所在的这片小疆域和千荒大世界的其余碎片彻底隔绝开。从此这块大陆的位置，和那七块大型碎片一样，变成了固定的，不再漂动。也无法再通过我们设定的某种方式之外的任何方式，去和千荒大世界的其余碎片沟通往来。

“这片世界是我们隔绝出来的灵气稀薄且几乎只能靠自己缓缓进化的废土，但也是一片净土。”李静水目光幽远起来：“我们铸造了九星天堑，那是一个缩小版也改良过通行禁制的定天阵。那些异魔若是冲破了九把合天锁的封锁，重新侵入了千荒大世界，那么......想冲破这里，也没那么容易。”

李静水看向沐寒所在的位置：“真到上界抵挡不住的关头，我们会将这一小块碎片彻底扔出千荒大世界。师父当年已经联络到了所谓的仙界......那仙界连接的不止千荒大世界一个地方，如果真的彻底豁出去了，那么这小碎片或许能碰见仙界连着的其他世界。”

姐弟二人隔空对视，伯赏知道李静水看不见自己，但还是有些心惊。

他之前打的注意，是把九星天堑给砸了——

九星天堑从蓬煌修仙界这边毁坏似乎比较容易，至少按伯赏之前的估量，化神期巅峰的攻击，连续几下就差不多完事了。

伯赏原本想砸了天堑，让蓬煌修真界直接融入上界，把沐寒丢到上界去。

到时候整个剑派都被转到上界，剑派在上面还有个上宗，沐寒既是换了个陌生的环境，但身边熟悉的环境也还有个地方保留。

当然，要真这么干了，伯赏说的轻松，化神巅峰的攻击来个几下，但以他目前的情况，即便他推演好了蓬煌中心的灵脉地势，动手的时候把地势借用到极致......那天堑碎了他这十来年也是白养了，而且十层里的东西也会被他消耗掉不少，他又得蒙头睡个几年才能缓回来。

——也是正好，把孩子扔出去自己长着，估计他醒了孩子也彻底能顶事了。

现在......这个打算还是永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吧。

伯赏默默想。

他毫不怀疑，这个打算若是让李静水知道了，哪怕他现在在神秀塔里，哪怕现在李静水实力是大打折扣，李静水也有法子把他揪出来胖揍一顿。

“我们想用这种方式把千荒大世界的道统传下去。”李静水还不知道伯赏都有过什么疯狂的想法：“而且挑中这里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关键的两点......我那时就发现，这块碎片上一完全没有异魔的踪迹，二则是有太古九族好几支的边远旁支的行迹。”

那些边远旁支是真的边远。

几十代都没出过活血的那种。

但现在看来，还真的指望上了。

伯赏这时道：“师姐确定此间没有异魔的痕迹？归望关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