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听完也果真皱了下眉。

并非是对王晏禅可能的心思感到不虞。

正如方萍雨那不屑之余又有些羡慕的心态，王晏禅此举的动机对谈妗再是不尊重，结果都是给谈妗涨了份脸面；这种办过宴席的“小师娘”，只要别干什么太愉悦的事，长老名下的已经筑基的弟子都会敬着几分。

王晏禅前面的侍妾，应该都是没这个待遇的。

她皱眉是针对谈妗的遭遇。

正是因为王晏禅没做错什么，谈妗的遭遇，才更令人惋惜。

“我无法想象她被人当成一种难得的收藏来炫耀时的心情。”

更无法想象她如今自己就成了筑基修士的妾室是什么心情。

沐寒心中，对那素未谋面的刘易府，厌恶又多了几分。

“不过......也不必为她太过伤神，”方萍雨揣度着沐寒的想法，道：“她以后也是有路走的。这条路其实未必就很差，王长老今年在女色上不怎么上心了，身边现在就一个九十多岁快坐化的老侍妾，谈道友日子过得不一定不顺。

“王长老起码还能护她五六十年，咱们门派中也不是没有筑基修士的侍妾筑基成功后来还成了正经夫人的前例，或许这一步反而是柳暗花明。”

无意间，方萍雨还是暴露了自己内心的一部分真实想法。

沐寒却不如她想得这么理想。

的确有炉鼎筑基成功的先例。

糟了个心的，冯敬霖现在还在边境战场上躲清静呢。

谈妗会成为侍妾，当初，无论是她自己，还是林爽沐寒，心里其实都有所预测。

因为王晏禅这个人本身就很容易让人想到那方面去。

但没办法，谈妗想保住自己的命，只能做这样的选择。

至于后面......

事情有了开始，过程和结果就轮不到谈妗这个炼气期弟子把控了。

不过沐寒今日来宗务殿是办正事的，心里虽对谈妗选择的路的走向颇有几分伤感，但也不会为此耽搁了公务。

等回到造物殿，吴长老还在符堂办公；他抬眼看了眼沐寒，感觉她情绪似乎不太对，朝外面看了一眼：“一会儿没事？”

沐寒其实心里还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情。

不仅仅是谈妗的。

还有林爽，方萍雨，以及......

她刚摇了头，吴长老便道：“那好，一会儿我看看你闭关巩固的成果如何。”

沐寒错愕：“师叔——”

她下意识想说师叔你身上还有伤，但吴长老好像预料她要说什么了，极端直白：

“你进境向来迅速，不过，该还不至于会牵动我的伤势。”

说得很对。

就是莫名有点被打击到的感觉。

沐寒离开符堂的时候，心里惦记着吴长老在最后演练的那一段阴之剑意。

和晁师姐的也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杀意更重。

重到和吴长老本人不太合拍。

她思忖着，慢慢往自己洞府走。

吴长老说过，今天的公文拿去给宗务殿看，宗务殿觉得没问题，批复以后符堂就只剩下常规的事务了，这些常规事务及相关公文，一律让器堂诸常务长老处理便好。

于是......过了今天之后，吴长老便也要去闭关了。

沐寒猜他闭关是要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