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世所罕见的奇迹。”

伯赏在塔中不急不缓地说着。

没进拍卖行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小东西了。

他又看了看正盯着小白鼠看稀奇——其实沐寒她根本都看不清那小白鼠的模样与动作——的沐寒，想着，这其实……就跟沐寒一样。

沐寒能是活血的几率也不会比他刚刚报出的数更高了。

但某种原因下，沐寒是活血，这是一种必然。

所以这其实不稀奇。

……只会让人觉得紧迫，头疼。

而界灵鼠血脉就不一样了。

它不具备这种必然。

所以这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奇迹。

说话间，若是没有意外，这小鼠早就该不见了。

小东西气息很弱，刚刚四阶；但金丹以下的禁制和攻击，应当都奈何它不得。

无数修士出手，企图将它打死或擒住；这些人有的属于商会一方，有的是纯粹想卖个人情帮忙，也有一时之间热血上头，胆大包天想来个浑水摸鱼的。

但无论他们是基于什么心态出手，都是做了无用功。

小鼠安稳穿过几十道力量混合交杂的混乱场域，眼看就要脱逃了。

但这只小鼠蹿出去没多远，还没触到墙壁，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修士单手捏住了。

沐寒这才看清那小鼠模样。

——就是只长得格外精致可爱的白色小老鼠罢了。

除了干净漂亮，外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

擒住小鼠的修士眼神一扫，骤然放开威压，各方蠢蠢欲动的修士瞬间都被压制了个彻底；她很有分寸，气场只在三楼拍卖台四周放开，压制的全都是处于拍卖台左近的人。

沐寒轻轻抽了一口气，下意识看向元白鹤，正看见元白鹤脸色由阴沉、暴怒、又难以置信又带着了然的复杂，转向单纯惊讶的一幕。

“你……”

元白鹤误会了她要说的话：

“那是我妈。”

她以为沐寒是想问她拍卖台上那人的身份。

她理会错了沐寒想问的话。

但起到的作用和回答正确是一样的。

——就是把沐寒后面的话给堵回去了。

沐寒震惊地转回眼光，又看了楼下那人一眼，确认自己没认错人。

和元白鹤有五分像，虽然神态气度不复她所熟悉的平静宽和温柔秀雅，现在摆在面上的是一种威严颇重的严肃，但是……

眉骨附近有一粒红痣，抓着小鼠的左手手腕上缠着一件作用不明的医器。

是白凌誉没错。

她曾十分笃定地认为，白凌誉一定和元白鹤有血缘关系；但也曾同样十分笃定地认为，白凌誉不可能是元白鹤的母亲。

元白鹤父母叫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她只知道元白鹤祖父是造化谷元婴，道号金玄。

再就是知道元白鹤二哥的名字。

其他的外祖父母、父亲母亲，大哥三哥，这些人的名或者道号，再或者取的字，她就都不知道了。

因为没特意打听过。

于是，看着白凌誉沉着面色压住局面，然后和拍卖场的筑基修士交涉——其实是接受对方筑基修士的感激、忍受那些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来源未知的打量与惶恐——沐寒成功忘记了自己要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