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忌惮，也从周梦得等人身上看出了晁梦心的墙角不好挖，他拿住了晁梦心的把柄，却最终没有在这一场会面中提及。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串，沐寒带听带不听地在下面走神；她预感这人白费口舌的可能性相当大，归望关的修士其实很好拉拢、指使，但前提是管事的人得把该分拨好的资源按规矩分拨好。

这群人不是能被几句废话打动的。

话说这人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高高在上，那股子轻蔑几乎压不住了却还希望别人能感动于他的善意，这股把旁人当傻子的劲儿，她上次见到还是在郑检知身上。

金丹修士里也有这种……

她还没继续想下去，便听自己的名字被这位金丹真人叫出来了：

“须沐寒是哪位？”

废话大概是说完了。

沐寒反应很快：“是晚辈。”

杭磊看她站出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目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那目光，好似是在一堆废品残次品里挑挑拣拣满是嫌弃，但又带着一股嫉妒和恶意。

“十几天后跟随返程队伍回蓬煌中心。”杭磊尽可能语气平和地道：“此乃宗务殿调令。”

沐寒领命称是。

被宗门本部主动发调令召回的，就沐寒一个。

杭磊又随便吩咐了些小事，便让众人散开。

晁梦心还在那些新到修士中间，并未动步。

“晁师姐手上是拘灵制？”一众修士还未散开，冯敬霖忽然扬声提问：

“宗门派杭真人来接任总务长老职务，自是理所应当，我等并无异议。

“只是敢问，前任总务长老是做了什么事情，竟要让宗门下令在战场前线动用拘灵制限制其行动？”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

九成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晁梦心双手手腕上。

晁梦心双手下垂时，衣袖落到虎口附近；屈肘抬臂时，衣袖又恰好能够盖住手腕。

无人能看出，她是不是有哪只手腕上多了一道禁制法器。

晁梦心不赞同地看向冯敬霖，但她也不知该如何把冯敬霖的这个风头压下去。

她正打算用例行交接调查来勉强搪塞，杭磊却不愿让她有机会给冯敬霖提供避开事端的台阶：

“你是哪个？”

实际上，杭磊早已心中有数。

“冯敬霖。”

果然。杭磊眼中幽光闪过。

晁梦心在这一刻，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

杭磊现在不敢对她做什么。

但对旁人未必。

而冯敬霖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她想打圆场，却再度被杭磊打断。

意识到晁梦心的紧张与回护意图，杭磊有些恶意也有些快意地露出一个微笑：

“原来就是你啊。久仰大名了。”

观云坊资历浅一些的修士对此颇感莫名其妙，不少老前辈却好像猜到了什么，有人不动声色有人脸色突变，一时间，许多人看杭磊的神色都更加不善起来。

杭磊此刻还未意识到，自己所以为的撒手锏，某种程度上来讲，正在起反作用：

“我代静无波师姐，跟你问个好。”

冯敬霖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