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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送那重礼多少有些唐突。后边那离开的方式,又让人看不出到底想干什么——是示威挑衅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楚白萍道，“你不该认识她，我也不该认识她。”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那天叙清平几乎是来了立马就走。

两个人没能把人和名字对上号,再正常不过。

“但凡没人叫破,只当不知道她在场就是了。”

况且，便是有人当着沐寒叫出了叙清平身份,沐寒也不必有什么表示——那日是李康榕的收徒大典，很多人是冲着李康榕来的,她把叙清平当作是要和李康榕来往但还并未有实际交情的人，当成一个完全不认识“长辈”,不靠近是很正常的。

沐寒听着,默默点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重礼是示好是人情,是肯定要记着要还的。

再不济，也是退回去——当然这是再不相往来的作法，无缘无故这么做，是他们在侮辱对方。

但另一方面,叙清平那日的行事方式，也确实值得人在心底埋个在意,再暗暗提防。

楚白萍只想着,自己并不比沐寒“弱小”，回头倒是可以旁敲侧击一番,看看这个人在浩渺天府那边是怎么回事。

——大势力就是这样，金丹、刚结婴的，很多都是初出茅庐小辈，结交的人脉很少涉及宗外，除非是像张跃那样早早跑大千海去了。

跟随师父结识的外宗的小辈或许不少,但往往也是一个地方只那么三两个熟人，打听消息未必就好打听——就好比有人找楚白萍打听仙宗的事情，除了天光峰远鹊峰映日谷等几个地方，楚白萍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有的，比如神农峰和门派中枢，楚白萍还能现找人打听，有的便是她自己都不好打听了。

想着想着，楚白萍忽然想敲自己一记——她师父这不是在这儿么！

她这算什么，习惯自己“没师父”了？

时至黎明，天边不见太阳，但星子光芒已经黯淡，云空转亮。

沐寒忽然想起上界有关日出的传说。

天上只有一个太阳。

曾有人对她提起过，上下界天道的微妙不同处——对修士的奇怪、差异式约束。

进而怀疑天道不是同一个天道。

但这个怀疑是已经被提出怀疑的人自行否定掉了的。

天道还是那个天道，只是因着不明的原因，排斥上下界之间的往来——主要排斥从上界往下界的。

而太阳......

从未有人怀疑过，太阳不是同一个太阳。

那是天地之间道意的凝合。

是形比天劫的存在。

但便是飞仙天劫，其间道意，那道意之复杂、之强大，也远远及不上这太阳之中所糅合的万千大道。

凡人间与低阶修士之间，向来都有凤凰涅槃的传说。

而在高阶修士这里，在上界，这并非传说，而是确实存在的纪实。

大千海有龙族、鲲鹏族，玦央境有凤族。

涅槃是凤族保命的道法，同时也是凤族大妖往更高处走所必须跨过的一道门槛。

凤族无缺陷的后裔，生下来便是十六阶，成年就是十七阶。

在这种情况下，能达到十八阶的凤凰，并非少数——在掌握涅槃道法的情况下，在生来便是十六阶大妖的前提下，夭折、意外身亡对于凤凰来说，是件稀罕事。

但想要进入等同人类道君的十九阶，必要经过的劫数涅槃重生，便是将凤凰所有的道尽数摧毁，重建。

重建成功，便是重生，是晋升道君境界。

重建失败，这便是一次失败的涅槃，凤凰会真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