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六炉，六炉全出来了。

与之相比，秦神木就真的......

秦佑暗暗叹气，秦神木在这群人里称不上年长，前十的另外几个大多在五百岁往上，最大的那个有七百岁，作为炼丹大师，这位已经到了仙宗预备干预其结婴事项的年龄门槛了。

但对比沐寒曲嫣，他外甥绝对称不上年轻。

尤其是对比须长熙。

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

曲嫣也就罢了，这位心态也不稳，得失心很重，只是最后调整过来了；值得称赞是值得称赞，但到底也还是有过一个心乱不得自控的过节在。

须长熙是真的很稳。

排在前八的人，只有须长熙是真的从头到尾都很稳当，没盯着别人，也没被各种意外分心。

另外七个在秦神木出差错之后，都或多或少有了疏漏。

秦佑也是个善于自己找乐子的人；他觉得他这晚辈、徒弟，是真没白来，作用堪称试金石、炼金火，一个失误就把一堆年轻人的浮躁给试出来了。

让包括他自己在内的近乎所有人，都吃了一个教训。

几个十一阶丹师吃的教训格外大；让个金丹七层的十阶丹师反超成功。

比试结束，水何彻将排在前十的十个人单独叫出来；金丹中前期的场上很多人都提前退了，但最后一日是出结果的时候，莫说觉得自己有望优胜的会几乎全部到场，光是最终的前十品评，就值得一众丹师蜂拥来看。

因而，场的前十，俱在现场。

秦佑对曲嫣道：“金丹后期魁首，实至名归。

“不管是心性还是技艺，神木如今都不如你。”

算是直接承认了秦神木的失败不是意外，而是根本上便有能力不足的因素存在。

曲嫣笑笑，大约是终于去了一块心病，她此时看着气质明媚轻快了许多，让人看了完全不会觉得这人心境、心态上有什么问题。

和之前给别人的印象截然相反。

秦神木就是沉默着，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第二名的女丹师就有些喜形于色；她和沐寒一样属于低阶压了高阶，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在曲嫣、秦神木都在场的情况下取得第二名。

和魁首说过话，秦佑又看向沐寒，正要说什么，却被水何彻打断了：

“能且自知，实属难得。”

水何彻对着的人正是沐寒。

“现在这般便很好，日后依旧要如此。”

水何彻说话，秦佑就不出声了。

本来这孩子就有些显眼，水何彻这个真正的“主考官”勉励过了，他就不要“火上浇油”了，对年轻人不一定是好事。

除了自己炼制出的丹药的一部分之外，丹比另有其余奖励，由参比的丹师自行去问道堂领取。

其中前十奖励中有一样格外不同，是当场发放的；不论是金丹还是筑基，每个场上都有十件宝物可供前十优胜者选择。

前十的丹师按顺序挑选，如果里头有提前走了没有回来的丹师，那么奖品正常来说会延迟一两天发放。

但一般人都是齐的，少数不齐的时候是丹师出意外紧急闭关去了，这种情况，便不需等人了，问道堂另有处理方式。

沐寒能感受到许多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善意的或者没什么明确意义的，但她依旧感受到了一种被强烈阳光照射的灼烧感。

如芒在背是，十分令人不适。

之前去给新弟子讲道，沐寒还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人群的凝视，但此时她只觉，几百个人和几千——应该是几万个——人比起来，区别还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