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看看身前这一圈；她所占的这两丈方圆的地儿，此时被六个烧着火的丹炉占得显出拥挤来。

全场好像就她这里丹炉最多，以至于丹师都被丹炉包围了。

六炉丹，炼的正是第一种考题的前六种；沐寒对自己能力的预估尚算准确，第六炉丹进入养丹的状态后，最先出炉的那炉丹还要再养半天，第七炉丹确实可以挑选一种简单、凝丹过程短的来炼制，但她自己已经精疲力竭，再难以分出一点神识来支撑又一炉丹药的炼制。

第一炉丹对她的损耗无疑是巨大的，后续沐寒一直在吃九阶的补充神识、温养元神的药，但药物的补充始终跟不上她的消耗。

补充神识的药物是丹比提供的制式丹药，比起沐寒自己炼制的，品质差一些且不提，其根本丹方也弱于沐寒的丹方——大比供应的制式丹药都不错，但也都不是耗费珍贵材料的精品，所属丹方肯定不如同阶同用的顶阶丹方。

况且，将六个丹方复原再改头换面，她的心力消耗也严重超过了上限。

残存的理智，让她放弃了这个“看上去很轻松地加点评分”的想法。

跟着，她心里刚一放松，甫坐回椅子上就睡着了。

养丹的过程较少发生意外，她用的又是点燃的灵炭，没有持续控制火焰的需要，睡了就睡了，伯赏没叫她。

高台上的长老也发现，下头年纪最小胆子不小的那个睡着了。

甚至出声讨论了一句，若是半道炸炉，她可就白忙了。

有担忧也有期待，更有种老的看小的倒霉所特有的幸灾乐祸。

伯赏听着只是抽抽嘴角，然后看着丹炉，想着最多容沐寒睡两刻。

照他的估计，这几炉丹不论品质如何，目前的表现都很稳定，没有沐寒管，撑到第一炉炼好丹将出丹时，都不会需要丹师动手。

但他不打算让沐寒睡那么久。

叫醒沐寒的其实是伯赏，沐寒睡得很沉，这种神识损耗过度后的睡眠近乎昏迷，秦神木那边的动静根本没能吵到她；是伯赏用神识喊了她一声，把她惊醒过来的。

“好可惜。”不明真相的沐寒又为秦神木叹息了一声。

这声音落在长老耳朵里……水何彻瞄了一眼秦佑，秦佑则失笑：

“阴差阳错，倒是把她成全了。”

沐寒不是睡醒的，但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

她感觉自己好像完全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当然这肯定是错觉——精神格外亢奋，思维格外活跃。

她甚至有了些新的关于自创丹方的思路，不过这个丹方可能……在平常时候没什么用。

用灵力相冲来达成战斗能力爆发的。

且服药后，修士对灵力的操控的精细程度，可能，反而会下降。

——大量使用灵力属性相冲的药材，本就很难炼出什么没副作用的丹药，不过这种副作用大多也都是暂时的，比如沐寒预想中的操控能力下降，比如市面上已有丹药的全身疼痛、意志模糊之类的。

沐寒顶着冷汗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六个丹炉，发现里边的情况都还不错；这些丹药都没有用原本的丹方，品质界定不好预估，但按照沐寒的经验，这里头大多数丹药品质都能在九成上下。

“唯一不好说的就是第一个……延寿二十几年，辅助金丹突破元婴……不知道最后能按什么基础算评分。”

毕竟原丹药延寿三十几年。

“用处一样就可以。”伯赏这时候开口了。

本来要求也不是定的很死。

药效在大方向上是同一类的，品阶不降，这就差不多了。

——就好比之前的答题，大方向的药效瞎答要倒扣评分，但若大方向答对了，细节部分估错了，此间是不存在“多说多错”一节的。

延寿和爆发是方向。

延寿多少年、爆发的后遗症是什么，这个是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