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056章 新妇

“只是脱臼了。”谢景昭确实也是被她哭怕了,“陶宁在院里,你让她把陶宇唤来。”

池芮犹豫了下,又仔细观察他,看他确实不像是需要请大夫救治的模模样这才点头:“哦。”

压下谢景昭的腿弯爬过去,才要下床,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没穿衣裳,身体的那处还有点黏腻的很不舒服。

“呀!”她低低的叫了声,赶紧又连滚带爬的缩回去,胡乱扯了被子遮挡。

谢景昭冷着一张脸,耳根子却是通红。

一时盯着她不舍得移开视线,便越是想到此刻窘境就越是心中恼火,咬牙切齿的催促:“本王现在一只手能将你怎样?赶紧的。”

池芮躲得离他略有些远,被子只捂到胸口以下,挡了个关键。

倒不是不想把自己彻底裹严实了,实在是被子就这么一条,她就只敢扯到这个程度了,要不然就遮不住小王爷了。

与其让小王爷看了她,她更不好意思去看他。

一时之间揪着被角憋得脸通红,纠结着跟谢景昭打商量:“那你先转过头去,我……我穿衣裳。”

谢景昭倒是能够理解她此时的羞怯与扭捏,本也不想由着她的,可这转眼都快四更天了,他现在废了一条胳膊自己又接不回去,她这么羞答答磨磨唧唧的样子要是再逗一会儿天都该亮了。

“嗯。”他敷衍着应了声,转头朝一侧挪开了视线。

池芮做贼心虚的又盯着他偷偷打量了下,确定他该是不曾偷看自己这才轻手轻脚的从被窝里爬出去,到处拾捡自己的衣裳。

谢景昭确实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何况这看的还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亲媳妇,所以他拿余光瞄她都瞄的光明正大好么……

只池芮不知。

先捡了肚兜和一件衫子穿上,手边没找到帕子,又不好意思跑下床去翻找,就趁谢景昭不注意偷拿了他的中衣,自己扯着被子遮遮掩掩,做贼似的蹲在那将身上略清理了下,不那么窘迫了这才套上亵裤又罩了一层轻薄简便的衬裙,下床跑出去。

谢景昭看她鬼鬼祟祟在那鼓捣收拾穿衣的样子着实有几分眼热,就越想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越是上火。

他这院里夜里向来不多留人的,以前都是清川守夜,现在成婚之后房里多了女眷,怕不方便他这才换了陶宁过来。

陶宁自今日的喜宴上顺了两坛子好酒,这会儿正一个人猫在回廊尽头的那间小小耳房里偷吃,已然是喝的脸蛋儿通红,十分满足了。

院里就她那屋子亮着灯,池芮倒也不难找到她。

但是她不好意思说谢景昭是在两人圆房途中被自己给伤着了,只含糊说谢景昭要找陶宇。

陶宁却不知是吃酒吃多了才没脑子管事了还是压根就不怎么好奇,倒是二话不说直接去寻她兄长了。

池芮回房掩上房门。

一抬头见谢景昭还光膀子靠床柱坐着,腰间还是她之前仓促扔过去的一角被子遮掩,床榻上面被褥凌乱,床上床下到处都扔着两人脱下来的喜服。

她一边走过去,一边匆忙捡拾,先堆到旁边一张睡榻上。

再折回来要整理床上,扯了下被子才想起来谢景昭还没穿衣裳,就小声试探着问他:“陶宁去喊人了,我绑小王爷把衣裳穿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其实不太愿意,谢景昭一条胳膊动不了,要穿裤子就得她动手,总觉得不怎么好意思,但是让小王爷光着屁股坐在被窝里见陶宇……

那也是只用想的就已经尴尬到脚趾头了。

池芮心中甚是纠结。

谢景昭这会儿也无心逗她。

但小王爷本身确实还是个讲究体面的人,就哪怕待会儿要过来的是陶宇,他也不习惯光着膀子见。

本想让池芮拿了中衣给他披一披,又想起来方才他中衣被她偷偷拿去当汗巾帕子用了……

小王爷绝对不是为了不暴露自己偷窥的事实,单纯就是不想揭穿她,咬咬牙只得作罢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将床上元帕先收了:“别的不用你管,那个你先收了放一边去。”

对池芮而言,柳氏绝对算不上是个称职的母亲,有关姑娘家新婚夜的很多事本都该是母亲给她提点,母女两人之间说私房话交代给她的,柳氏却私底下找都没找过她一回,就更别指望还会提点她些什么了。

而这种事,池芮自己一个姑娘家本也不好意思主动找人询问的,是一直到大婚这天下午,她实在是怕自己什么都不懂而犯了忌讳,这才硬着头皮趁柳二夫人过去看她时候悄悄询问了下。

当时时间仓促,又不断有人往她房里去看她和道喜,柳二夫人也说不了太详细,就挑要紧的提点了她一些。

这元帕的作用她是知晓的,瞧着上面痕迹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悄悄的红了脸,飞快将它取下来,折了两下也一并塞到睡榻上,藏在了衣裳底下。

陶宇是谢景昭身边近身伺候的人,平时担的又是护卫之责,其实住的就与这院子一墙之隔,与清川都在旁边的小跨院里,是以他也来的很快。

陶宁也一并跟过来,但似是因为夜深了,她便没往这屋子里进,只扒在门口好奇往里张望。

谢景昭的身子大半掩在半垂的床帐之下,想来也是越发觉得没面子便吩咐她:“去打了洗澡水过来你就不用再候着了,自去睡吧。”

陶宁应诺一声去办。

陶宇过来之前池芮又多加了件衣裳在身上,这会儿便是神情略显忐忑又紧张的守在床边。

谢景昭自是不会特意解释自己受伤的缘由,只命令他:“胳膊脱臼了,不必声张。”

池芮心虚的目光本能闪躲了一下,缩了缩脖子。

好早陶宇也不多事,略查看了下他肩膀处的状况就微微颔首:“不大要紧。”

说话间,手下一扯一推,又是咔嚓一声。

他再确认一次保证关节处确实扶正了,便就自床边退开:“最好是再拿药酒揉一揉。”

“不妨事,明日再说吧。”谢景昭试着活动了下手臂,不以为意。

旁边小跨院里就有现成的炉灶,清川做事极是细心靠谱,早烧好了热水备着,这会儿便与陶宁一起送了水过来,调进屋中浴桶里。

陶宇过去帮忙。

他几人都是利落的好手,又都极是本分,很快便干完了活儿退下了。

池芮跟过去重新上了门栓,回来时候才忍不住好奇问谢景昭:“这院里就他们三个下人吗?”

谢景昭这会儿已经倒回床上仰躺,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你若觉得不够用,明日叫岑管家送人来给你再挑。”

池芮平时须得用人伺候的地方其实也不多,而且她初来乍到,也不想坏谢景昭的规矩,便是连忙摆手:“不用,我就问问。”

重新爬回床上,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便摸过去碰了碰谢景昭受伤的肩膀查看:“真的不用上点药么?”

谢景昭于是睁开眼睛看她。

再下一刻,手臂已经缠到她腰间,一下将她压趴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