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053章 认栽

所以结果就是——

柳氏耀武扬威的摆了主母款儿,这眼前的场面却是半点没变。

而池芮当着柳氏的面,再次质问池芳:“二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不过是被母亲叫过去喝杯茶打了个盹儿的工夫,为何你会出现在我屋子里?今日我出阁,你坐在这,让喜娘给你开面?”

她就故意不把话题挑明,但也不打算放过池芳。

在场的大家也都不傻,自然稍微梳理也都大概有数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柳氏心急如焚,怒火中烧。

池芳是她的心肝宝贝,本来她答应替嫁也是权宜之计,打从心底里并不赞同让池芳以后都直接顶替了池芮的名字过日子,可现在出了这般岔子,眼前的局面已经无从收场,除了彻底毁掉“池芳”这个名字,而把“池芮”捧上去,她已再无计可施。

所以心一横,她便冷着脸上前想要强行拖走池芮:“芳姐儿,我知你昨日受了委屈,刺激的有些糊涂了,可今日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别在这闹,耽误吉时,跟我走……”

豁出去以后就将“池芳”当疯子,彻底从这个家里抹去痕迹,今天这个场面也必须给绷住了。

然则还不等她碰到池芮,院子外面又有个姑娘娇娇俏俏的走了进来。

谢景晗左右环顾,也是神色如常没事人一样,率先挤开柳氏来到池芮身边,嘟着嘴抱怨:“嫂嫂,可真是奇怪诶,我之前不是在你房里喝茶吗?怎么好像喝了两口就睡过去了……而且你知道怎么的,我之前明明在你这间屋子里的,可睡醒却发现在另一个院子里。”

说着,就像真被搞糊涂似的,四下打量这屋子,后又拉着池芮问:“我带来的那几个婢女呢?你见过吗?怎么也都不见了。”

她这么一搅和,便不仅是池芳下不来台了,就是柳氏也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直冒冷汗。

但柳氏依旧还想保住她女儿的前程,拼命的挤出个笑脸上前:“郡主怕是神思困倦,睡糊涂了,你认错人了,那个才是我家芮姐儿……”

她再次伸手试图将池芮从屋里拉出来。

“咦?”谢景晗眨眨眼,很是配合她演戏,看看池芮又看看池芳,然后就不高兴了,“我与三姑娘又不是今天第一次见,怎么会认错?”

柳氏强行敷衍:“他俩容貌太过相像,认错了也不奇怪。”

她再伸手来扯池芮,谢景晗就直接给她挡开了,脸都冷下来了:“那今天这事儿可不能草草收场了,我哥要娶的是你家三姑娘,之前合八字的时候你家就将两个姑娘弄混,出过一次乱子了。今日大婚,要再出个差错,往我们王府抬错了人,你们家不嫌麻烦再给换回来,我们家还嫌丢人呢。”

她不动声色走了两步,往柳氏面前一挡,冲着院子外面就嚷嚷:“来人。”

她与池芮当时是没吃桌上饭菜也没喝茶的,池芮让泠锦试过茶水,泠锦晕过去之后她俩便依样画葫芦,也跟着趴到桌上装晕。

后来她和带来的那几个婢女都被挪去了畅新阁,池芮却被单独绑走了。

那些个婢女是真中了迷药,一时醒不过来,可谢景晗今日原就是有备而来的,谢景昭就是考虑到池家两口子偏心还没底线,担心昨晚池芳又出了事情之后他们会在池芮身上动什么歪心思,但他自己要在王府准备着迎亲相关事宜和待客,走不开,便交代了谢景晗,叫谢景晗来的。

谢景晗带的那几个婢女只是装装样子,事实上她还直接带了陵王府的一百府兵和十来个侍卫好手,都在池府外面蛰伏候命。

池芮想要引蛇出洞,看看池重海两口子究竟要做什么,谢景晗配合佯装中计之后,拍晕畅新阁院子里看守她的两个池府的护院,顺便询问了下他们关押池芮的地点,然后潜出府去叫了人手进来先去将池芮解了出来。

池芮为了将池芳抓现行,她俩才忍着一直藏到这会儿相继露头。

但这回谢景晗已经又领了二三十的侍卫、府兵进来。

她这扬声一喊,这群人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来,将院门内外都给围住堵死了。

王府府兵的架势与他们池府的护院家丁可不一样,柳氏几时见过这等阵仗,当场就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战。

谢景晗已然反客为主,吩咐道:“你们去个人,回府把我哥哥叫来。”

“大喜的日子,吉时未到,您现在请小王爷过来岂不坏了规矩?”柳氏惊吓不已,真没想到这陵王府的人较真起来居然连婚事上的忌讳都不管了。

现在要叫了谢景昭来,那两家还结什么亲?直接就大闹一场,一拍两散了。

谢景晗这会儿是真不乐意了,直接冷笑:“伯夫人不是说我眼拙认错了我未来嫂子么?娶亲是人生大事,我们陵王府的人眼里不容沙,我哥总不会也认不出来他究竟要娶的是你家哪一个吧?我叫他自己来认。”

言罢,也不理柳氏,又冲院里护卫斥道:“赶紧的,快去快回,别耽误了晚上的吉时。”

“是,郡主。”一个护卫应声便要出去。

柳氏眼见拦不住,已然是急的满头大汗。

正在无计可施之时,池重海终于姗姗来迟,进了院子,顺手将那人挡住。

他面沉如水,对着谢景晗也不甚客气,看一眼屋子里的两个女儿,心里的火气几乎瞬间就有种将要压制不住的趋势,却又不得不暗暗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今天府上要办喜事,你不去前面招呼客人,在这里闹什么?”

他冲着的,自然是柳氏。

柳氏已经是急的快哭了。

池芮看也闹得差不多,她也不想真的耽误了自己的大婚仪典,这才站直了身子,主动的再次跨出门槛儿,也是与池重海心照不宣的当面演戏了:“父亲来得正好,母亲也不知是犯的哪门子糊涂,就生是分不清我与二姐姐哪个是哪个了,您既来了,总该能给我们个说法了吧?”

池重海瞳孔剧烈一缩,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又是险些气炸了肺管子。

他费了好大事,甚至不惜冒险给陵王府的小郡主下了药来做的局,怎么好像完全的白忙一场,一转眼就是所有的计谋全破!

他自是不甘心的,也不愿意在池芮面前认输。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池芮却不断给他施压:“我不过是被母亲叫去她房里喝杯茶又小憩片刻的工夫,回来就见二姐姐坐在我这屋子里由喜娘们伺候着开面,怎么瞧着这局面倒像是今日她要出嫁似的?”

“老爷,这个丫头满口胡话,妾身几时叫她去喝茶了……”柳氏这才反应过来这丫头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

“你闭嘴!”池重海厉声何止她。

他又如何不知池芮这是在信口雌黄,可是这个黑锅她甩出来,柳氏不背……

难道还要当面承认是他们夫妻联合池芳一起出来要设计取代她,却坑陵王府的婚事吗?

池重海此时也是咬牙切齿。

若不是谢景晗在,他就可以颠倒黑白,理直气壮的将池芮绑下去,压住这个场面,可是现在她敢动池芮却动不得谢景晗……

之前打算好的计谋就彻底玩不转了。

只不甘心,他一时也不想直接松口,便的冷着脸看向屋子里手足无措站的腿都僵了的池芳,沉声道:“你怎么说?”

池芳早就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此时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她一个受不住,险些晕倒。

可是池重海盯着她的眼神仿佛毒蛇一般,他在施压,警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