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一番话直接把门主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偏他还不自知，完全不会看脸色。
门主懒得和他计较，顺着四长老的话又说了一些让六长老宽心和注意的话，然后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划过，期许道：“诸位都是我音修门的顶梁柱，我只盼望你们修为多多进益，更上一层楼，早日振兴音修门。”
众人齐声应诺：“谨遵门主令！”
门主微微点头，很满意大家的态度：“知微晋级是喜事。这样吧，今天我就在这里定个规矩，往后高层里有谁晋级，除晋级者本人奖励二十块灵石外，其余皆可沾喜每人领十块。”说着微微一顿，“知微今日晋级用的是公家灵石，原本的二十块奖励就不再给了，多出来的也不用还计司堂，就当是彩头。你们可有异议？”
自然是没有的。
真要论起来，六长老此番晋级用的灵石远不止二十块，门主一句话就帮她把账平了，她只有感恩的份。其他人就更没意见了，本就是蹭着六长老白得了十块灵石，往后晋级还有奖励，这样的好事恨不得多多益善，哪里还会有异议。
门主含笑颔首：“很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一时间皆大欢喜，众人皆拱手称赞道：“门主英明！”
散了财就要想创收，二长老掌管着音修门的钱袋子，最是知道柴米油盐酱醋茶贵。
音修门这一大家子不好养啊。
早在先前六长老拉近放大画面时，他就对索娜娜的拳头产生了些想法。
此时说出来，众人却不甚理解，只有他的音魂伴生灵二胡和他心灵相通，出现在他肩头给他出点子：“你觉得我们直接卖拳谱怎么样？”
二长老摇头：“拳谱容易被复制，防盗版的成本又太大。只能算一锤子买卖，不划算。”
二胡觉得有道理，再换一个点子：“那将拳法刻印在空白符里，卖拳符如何？”
二长老快速心算一番，道：“这得看索娜娜一次能刻印多少拳符，要是量小，时间又长，无法形成量产，拳符就只能走高奢路线。高奢受众小，音修世界穷逼太多，我们赚不了多少灵珠。”却没有立刻否决，“这个建议可以暂时保留。”
……
一人一灵讨论的忘乎所以，动情时，还不忘拿出一大一小两个算盘同时扒拉算珠。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安静的议事大厅特别显耳，真是，真是……
一时想不出好的形容词。
众人只觉刚入手的灵石烫得很，怀疑二长老是不是在内涵他们。
至于吗？都是公家的钱，他不照样也得了十块灵石的实惠！
要众人拿出已经放进腰包的灵石是绝无可能的，因此，好几双眼睛十分默契地看向门主，示意他赶紧控场。
这会究竟还要不要开下去了！
门主收到信号，先是轻咳一声，没用。
接着重重咳了好几声，咳的他嗓子都痒了，才终于唤回二长老和二胡的注意力。
一人一灵意犹未尽。
二长老笑嘻嘻收回算盘，拱手道：“抱歉抱歉，老毛病犯了，继续继续，大家继续。”
二胡的动作和二长老同步，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精明又可爱的样子。
二长老以为索娜娜的拳法是训练堂新琢磨出来的武技，还不忘嘱咐四长老会去计司堂坐坐，聊一下商务细节。
四长老一头雾水，在二长老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解释一番后，他挠了挠后脑勺，憨厚老实道：“这拳法不是我们训练堂的，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呢。”
二长老笑脸一僵，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快要碎了。
是他的创收梦！
二长老捂住胸口不死心追问道：“真不是训练堂的？”
四长老老老实实：“真不是。”
“那会不会是多宝堂的？多宝堂好东西多，我还听说三笙十分喜欢小唢，经常送东西给祂。这拳法会不会是三笙给小唢的？”
音修世界的音修和音魂伴生灵是主从关系，小唢是索娜娜的音魂伴生灵，二长老自然而然认为小唢的就是索娜娜的。
“不可能！”
四长老说的肯定：“多宝阁的功法秘籍我都见过，其中并没有拳法。我们音修皮脆，战斗多以远攻为主，拼的是音魂，比的是神识强弱。近战不仅会降低我们的防御值，还会影响音魂发挥，对我们十分不利。训练堂虽然也教近战的办法，但多是应对策略，并没有教过拳法武技。而且索娜娜从不来训练堂来参训，我也从没教过她任何功法武技。”
二长老最后一丝希望湮灭，一颗心变得拔凉拔凉的。
难道只能去找索娜娜了吗？
二长老暗戳戳看向门主，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点儿暗示。
可惜门主从始至终都没朝他看一眼。
二长老不确定想着：就算他去找索娜娜，也是为了给音修门创收，门主应该不会记恨他，给他穿小鞋吧？
二胡跟主人一个心情，精明的小脸愁的皱成一团。
哎呀呀，这年头想赚点儿钱难，真难！
五长老看不下去了，他任务堂的地面还没修好呢，谁有时间搁这儿浪费啊！
然而，他才刚张嘴，就被四长老抢了话头。
五长老：“……”
四长老：“我敢肯定索娜娜的近战身法和拳法都不是音修门的。既然不是音修门的，就肯定是别人的。整个音修世界，我就只听说过暗杀者是近战系音修，难道她的近战身法和拳法是跟暗杀者学的？”说着一脸严肃，“听说修炼暗杀者功法后，修为会快速晋升，这会不会就是索娜娜二十几岁就突破初级音修，半年连升两级的原因？”
“我觉得不可能。”
“我觉得不大可能。”
五长老和六长老同时开口道。
众人齐齐朝他们看去，他们也互看向对方。
四长老一脸好奇：“你们怎么知道不可能？还有不大可能？”
五长老对六长老抬手：“女修优先。”
六长老也没矫情，直言道：“因为我曾问灵过一个暗杀者。”
众人一惊，连看向六长老的眼神都透着一股微妙。
众所周知，知微堂的看家本领就是问灵。
但暗杀者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可以通过音修盟发布任务，给的报酬足够丰厚，就有可能打动暗杀者。如果任务被暗杀者接下，音修盟就会发消息告诉发布任务的人。所有交易皆通过音修盟完成，音修盟对暗杀者的信息绝对保密，就算东西南北中五大盟国共同发难，音修盟也绝不会透露半分。
曾经有人抓到过暗杀者，可是还来不及审问，暗杀者就自爆身亡，连同其音魂伴生灵一起毁灭。像索娜娜这种纯属意外，暗杀者根本没想到她竟然比他还擅长近战，被强势捶晕后又被封了气海，根本连自爆的机会都没有。再后来，执法堂怕他醒来自爆，大长老亲自喂了秘药给他，在没有结论前，是不准备让他清醒了。
没想到知微堂平时不吭不响的，今天竟让他们连连侧目。
大长老若有所思：“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竟从未听你提起过。原本还想等会后请你去执法堂问灵，探一探暗杀者的虚实，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六长老表情不变，像是没听出来大长老话里面的机锋。
四长老是个急脾气，单向思维，就更听不懂其中机锋了。
他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为什么不大可能？”
六筝瞪他一眼。
四长老一脸无辜。
六长老眼眸微垂，像是想入了某种回忆，然后说道：“据我问灵所知，修炼暗杀者的功法确实能快速提升修为，但也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寿命和修为上限。暗杀者每晋升一级，寿命就会减少十年，而且终生突破不了中级音修。这也是暗杀者虽然可怕，却一直无法对音修世界造成真正影响的原因。也是音修盟愿意庇护暗杀者，给他们提供任务换资源的原因。”
“原来如此。”
众人若有所思，唯有四长老感觉没太听懂。
他正要开口再问，就听六筝秀秀气气喊道：“四鼓。”
四鼓，也就是四长老的音魂伴生灵，应声出现在四长老肩头。
和祂主人一样壮硕的身躯，浑身肌肉鼓鼓的，活脱脱四长老的迷你缩小版。
四鼓冲六筝憨憨笑问道：“筝筝叫我什么事呢？”
“听说鲮鱼去掉鱼身用头炖汤很补脑，你记得回去多买点儿和你主人一起喝。”
免得只长肌肉不长脑子！
闻言，刚还无精打采的二胡突然来了精神，趁机兜售道：“计司堂有新鲜进货的鲮鱼，量大管饱，价格好商量。要是长期合作，我还可以给你算便宜点儿。怎么样？四鼓，你要多少？”
四鼓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问六筝：“筝筝，你说我买多少好呢？”
二胡殷切的目光看向六筝，疯狂给祂使眼色，示意往多了说有提成！
六筝轻哼一声，并不搭理二胡，只对四鼓道：“要多少也要来问我，你自己不会想吗？”
四鼓被骂了也不生气，还真认真地想了想，然而向二胡下单：“先给我来一百条吧。”
一百条虽然不多，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二胡一点儿也不嫌弃！
祂快速计算道：“十条鲮鱼一颗灵珠，一百条就是十颗灵珠。承蒙惠顾，您是结现还是记账？”
“记账，就记在训练堂的账上。”
“好嘞！”
二胡的眼睛再次笑眯成一条缝：“回头我就给您送到训练堂。”
四鼓却道：“不用全部送到训练堂，五十条送知微堂，五十条送训练堂。筝筝既然说鲮鱼是补脑的好东西，给筝筝和祂主人也熬汤喝。”
说着扬起憨厚老实的小脸看向六筝和祂主人，似乎是在求表扬。
六长老和六筝：“……”
如果不是晓得四鼓和祂主人的德性，她们还以为四鼓是在故意内涵她们！
四长老不关心音魂伴生灵之间的对话，他还记着五长老的“不可能”。
六长老的“不太可能”没怎么听明白，五长老的“不可能”一定要听明白了！
五长老被四长老求知的目光看得发毛，也不等众人催促，赶紧说道：“我说不可能，是因为我知道索娜娜很有钱。从她成年后开始接单做任务到现在，少说也有这个数。”
五长老伸出五根手指。
四长老：“五百颗灵珠？”
然后在五长老嫌弃的眼神下，又往后面加了一个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