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如此,老太太也只能受着,她强撑着道:“我们走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朗义,他性情软弱,容易被人欺负,你是他娘,以后我就将他交到你手里了。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纭娘,我临去前就这一个心愿……”

“我不是你的谁,”柳纭娘好笑地道:“我今日上门,是看着曾经的婆媳情分上,也是做给外人看的。省得你走了之后人家说我薄情……我们两家之间甚至是有仇的,我不会帮云朗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老太太本就心衰,当即急得胸口起伏,却又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外面又有人来。

柳纭娘都挺意外的,还以为是周围的邻居呢,探头从窗户看过去,看到是一个穿着大红花袄的年妇人。那模样,分明是行走在各家的喜婆。

云家如今落魄,就得一个厨娘,还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喜婆很顺利地进了屋子,看到床上的老太太后,叹口气道:“老人家,我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跟你说。”

老太太认出来她是帮云于两家说亲的媒人,听到不好的消息,心里顿时就跳了跳。

媒人似乎挺着急,也不体谅她,一番话连珠炮似地说出:“于家那边听说了你儿子的死,知道你们骗人,觉得你们家结亲的诚意不够,把我叫去骂了一顿,勒令我即刻退了这门亲事。”说着,掏出了一双镯子在桌上:“这是小定,你自己收好。”

老太太瞪大了眼。

媒人说完这事,又关切地问候了老太太的身子,自觉仁至义尽,很快起身告辞。

老太太明显有话要说,媒人确不愿意听,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再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看到媒人远去,心里一急,瞬间喷出了一口血来。

血雾喷在地上,红了一大片,她却像是恨不能把内脏也吐出来似的,一口接着一口还在吐血。

外面的云朗义在看到没人过来时,就已经在门口偷听,这会儿看到老太太如此,急忙奔到床前。

“怎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