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毒誓发出来,陈母面色缓和了些。

忽而有一声轻笑传来。

听在众人耳中,更像是嘲讽。柳纭娘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坐到了边上的椅子上:“那么,说说吧,当年的事,陈康平险些入大牢,担惊受怕一场。家里跟着悬心,还四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银子。但说到底,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在这其中付出最多,被伤得最惨的人是我。现在你们全家都看不上我,外面的人也还在说我的闲话,换一个性子不那么坚韧的,早就寻死了。所以,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胡水清,眼神凌厉如刀:“你要是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胡水清缩了缩脖子。

“是张管事收了一批不好的毛料,想去库房换银子。可那时候你天天守着……想要换毛料没那么容易,进进出出得好几趟。哪怕你就在里面睡,也从来没有告过假,他寻不着机会……干脆就放了一把火,当年烧掉的都是不好的料子,好的那些被他转走了。”

陈康平恨得咬牙,如果真是如此,合着自己做了那个替罪羊。当年还把他当祖宗似地跪求。

柳纭娘冷笑道:“这里面就一点都没有你的事?”

胡水清低着头:“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家已经在筹银子。你……是我找人典出去的。”她泪眼汪汪的看向陈康平:“我承认我卑鄙,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夫君,我那时候是一个未婚姑娘,一心一意念着你。哪怕不要名分,我也想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可是,我爹娘不允许。他们知道了我的心意之后把我关在家中,不许我出门,不许我见你。后来我发了狠,他们一天不让我如愿,我就一天不吃东西。我足足饿了四天,真的饿晕了过去。险些没能救回来……”

她口口声声放火的事与无关,为了陈康平宁愿付出性命,又说得格外煽情。

边上听着的人都有些动容,陈康平垂眸,虽没有看她,但明显没有方才那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