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咱们摊上了这样的爹娘呢?”燕娘哭得泣不成声:“娘被李家休出来,舅舅又刻薄,咱们不管她,谁管她呢?”

葛广平胸口湿了大片,那泪水仿佛也落进了他的心里,胸腔酸酸涩涩的,很是难受:“咱们一会儿出去吃。”

燕娘摇了摇头,哭着道:“再过几天,又该交租金了。”

葛广平心头一哽,特别难受。

等到燕娘午睡,葛广平推说自己有事要出门,实则去探望了母亲。

严松雨一人住一个小院,没有人在她耳边胡言乱语,按理说应该挺舒适,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她做了多年的李大夫人,出入都有人跟随,衣食住行有人打理。如今一个人住在外头,手头也不宽裕,不能天天在外头吃。身边没有别人使唤,只能自己做。

养尊处优多年,由奢入俭难,严松雨只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眼瞅着李家那边已经又在议亲,好像已有了眉目,不可能再接纳她,她自己便也开始想退路。

儿子在葛家多年来也没攒下银子,她若是要求太多,会让儿子对她生出怨气。李家那边的兄妹俩从她出来后就再没出现过,以后大概也不会见她,妥妥的白眼狼。生了三个儿女,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长子。

她不想破坏了这份母子情……还是得想辙。

恰在此时,敲门声传来,严松雨打开门看到是长子,下意识扯出了笑容:“怎么这时候来了?找着铺子了吗?”

葛广平没了往日的笑容,关上门道:“娘,咱们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家中好多天没有进项,燕娘要补身,以后还要请稳婆和大夫,要为孩子准备东西。我手头的那点银子已经不太够。爹那边指望不上,你这里也帮不上忙。我……我大概不能帮你付租金了。”

对这样的结果,严松雨一点都不意外。但儿子真的说出,她还是挺失望的。

“广平,是我对不起你。”严松雨一脸歉然。

葛广平沉默了下:“娘,我也想孝顺,实在是没法子。”他低下头:“要不……要不你就改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