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净了手,钱满堂拉着苏犀玉亲切道:“月牙儿啊,你那几个丫鬟不熟悉咱们广陵府,别出去闹了笑话,娘想给你多加几个,你看行不行?”

苏犀玉略微侧了下身子,听她说话时眼睫微垂,带着婴儿肥的白嫩脸颊上一片认真,她只略微想了一下,便温顺道:“都听娘的。”

钱满袖平常接触的大多是些商户女子,仅有的一个女儿出嫁前也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就没和这么书香气的小姑娘近距离接触过。

再听苏犀玉声音柔柔的,心里很是得意:我儿媳妇,会识文断字,比别人家的都好!

她现在看苏犀玉哪哪都好,连苏家谎报她年龄都不在意了。

钱满袖性子急,说换就换,苏犀玉与陈译禾回自己院里时,丫鬟已经换成新的了。

这一天天气不错,晚上月亮也出来了,弯弯地挂在屋檐翘角上,撒下浅浅的光芒。

苏犀玉因为早上差点摔着了,现在被丫鬟扶着走得格外小心。

到了连廊下她错步绕到了陈译禾左手边,小声问道:“娘为什么要管我叫月牙儿?”

今日钱满袖去帮她整理嫁妆,莫名其妙就喊她“月牙儿”,她已经疑惑了大半天,还以为是广陵这边对新妇的习俗称呼,没好意思问出口,现在身边没了长辈,才这么问陈译禾。

陈译禾看了看她额头,那道弯弯的伤疤仍被她额前碎发遮着看不清楚。

他这会儿正懒散,揪了一枝探进连廊的梅花,怪声道:“不然呢?管你叫狗剩儿?”

苏犀玉细细的眉皱了起来。

“怎么,你喜欢狗剩儿这名字啊?”

苏犀玉听出他是在耍自己,扭过头不说话了。